舒义想要安慰桓帝几句，却发现自己并不会，况且涉及到小婉，他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安慰。便索性什么都不说，自行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青妃？孤自然知道她是谁，封后大典上，孤虽只见过她一面，但舒义知道的，孤有过目不忘之本事。在上古庙看到青冥的第一眼，孤便认出了，她就是楼梦曦。可孤当时觉得，不就是一个孤女吗？还能似楼梦佳那样掀起什么浪吗？因为自信她于孤无害，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不过是满足孤一时的情欲而已。可小婉死了之后，孤发现，孤失去的，远比得到的重要得多。尤其是，当孤知晓，小婉的谣言是来自青屏宫的时候，孤便觉得，去吧，死吧，无所谓了！小婉都不在了，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桓帝的确是压抑得太久太深了，他和舒义坐于阶前，说了一整晚的话。说得是舒小婉想听到的话，可至死，她都没有如愿。

。。。

一月后。

东霁早朝上，云敬梧觐见，请求朝廷拨款于东霁和中州交界处修筑“三归台”，为战役中的亡灵立个安身之所。桓帝准许。

在修建“三归台”的过程中，共主幽震不甘示后，亦投入人力物力财力，将原本规划的三归台规模扩大了一倍。“三归台”周围，他们种下了数百棵桐树。

桓帝在重新阅读舒小婉为他誊写的治策篇时，读到了一处名为“侈靡之策”的内容，当初，看的时候，桓帝不以为然，认为云敬梧的经济策论有些过了，可再次重读，他却有了新的想法。

封闭许久的咨议室重开，只是守在门外随时会出现为他解乏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桓帝诚心向云敬梧请教侈靡之策，云敬梧便将自己的理论奉上，而后，桓帝做出决定，于盛都城中，修建一处楼阁，国家经营，名为“青楼”。

桓帝说:“就建一个名为青楼的处所吧，一个让女子营业，男子付费，为国家增加财政收入的处所！”以此确定了国营妓院的策令。

月余，“青楼”建成，桓帝在那里面待了一整晚，阅尽嬷嬷招揽到的所谓天下的各色女子，他瞧她们的颜，听她们的声音，可没有一句“桓哥哥”入得了他的心。最后，他只有深深哀伤，天下女子万千，可却再无一人是她，再无一人似她。天上人间，即便是称霸中州的东霁桓帝，却再也寻不到一个唤他“桓哥哥”的舒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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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桓帝再迎娶数位女子充填后宫，他与她们繁衍子嗣，却从不过夜。桓帝立季淑妃之子江无诡为东霁太子，却少有用心管教。反倒对新设“稷下学宫”，招揽中州各国学子之事，颇多用心。

尾声。

盛都城外情义亭。

云敬梧和舒义相对而坐，斟酒品茗。数年已过，他们的脸上都积累了些风霜，而云敬梧，却比舒义多了数缕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