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远比定远寿州等地繁华的多。
汴河之上,无数条大船驶进驶出,转运司的小舟在码头附近来回辗转,如江上白鱼。
码头上热闹非常。
“嘿哟——嘿哟——嘿哟……”
“使那么个把子力气喽——嘿哟——”
“绳索肩上扛耶么嘿哟——”
纤夫大声喊着船号,赤裸的上身汗水密布,肩上是年复一年,层层叠加的陈年老茧。
又有力夫扛包飞身上船,大声提醒着来往商客注意:
“让一让哩!让一让啊!”
“避开避开!避开来!”
又有迎亲送友,与亲友分别、相见的送行和迎客之人,站在码头依依惜别,面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至于挑着担子叫卖紫苏水的年轻娘子、蹲在墙根儿啃着烧饼排队等活的粗壮汉子、弃船上轿,衣着富贵的官员家眷、扛着货物来来回回出苦力的船员,共同组成了这一幅生动形象的汴河码头全图。
汴京城中有惠民、金水、五丈、汴水四渠,可唯有汴水横亘全城,上承黄河,下漕江湖,凡外船入汴京者,悉数由此路而进。
故而这才将将天亮,江上便已经有无数船只等着入城。
大大小小的船只排成两列,在水上起起伏伏,远看好似一条船只长龙,狰狞盘旋于碧水之上。
此处便是汴京入口,一入汴河,还要再往前行进片刻,才是真的入了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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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负责船只登记的小官弓着背一路小跑,把个脸上的汗擦了又擦,才跑到上官跟前,低声耳语几句:
“……寿州来的……大案……镇妖司……拐子……”
那上官正在给出入船只登记造册,闻此立刻变了脸色,再三确认道:
“果真如此?你可是问清楚了?”
“这么大的事,下官自然是问清楚了。”
那小官顺了顺气,才点点头:
“那船主人叫了船上的伙计先划了小舟先行禀报,下官怕消息有误,还亲自派人去船上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