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年月久些,符纸上的朱砂已经褪色,瞧着红兮兮一片。
有的符纸崭新,上面朱砂殷红似血,一笔一划写满了镇鬼的咒语。
怕被人发现,南枝把酒缸放了回去,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成了,回去睡觉!”
没了限制行动的东西,绾娘化作一团黑雾,轻飘飘飞向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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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尖利哭声夹杂着鬼笑,伴随着夜风,在黑夜里一层一层荡开:
“郎心如铁,妾心如石,奴家瞧着,正是那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云。夜久更阑风渐紧, 为奴吹散月边云, 照见负心人……”
“嘻嘻嘻,郎君,奴寻你寻的好苦,哈哈哈哈……”
压抑了三十年的怨气骤然爆发,直接笼罩在王家上空,黑漆漆的鬼气慢慢渗透,一丝一缕,飘进了王家酒坊。
这些怨气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落在地上便化成头发,爬进角落、钻进水缸、落入酒坛、藏进砖缝……
从南枝的视角看去,王家上下,被牢牢包在绾娘的头发里。
好在绾娘还有理智。
这些怨气放过了普通人,只钻进了王家人的屋子。
除去无辜的马春香,凡是当年跟着王富贵一起害过曲家的,都被这些怨气发丝所缠。
如此声势浩大,城中妖鬼怎么可能无所察觉。
城隍庙里,一干泥鬼战战兢兢,钻入泥胎不敢言语。
老庙祝看向王家方向,摇头叹气:“哎……”
荒屋鼠洞,鼠九郎惊骇万分,抱着一群老鼠崽子瑟瑟发抖:
“天老爷啊,这走了个画皮鬼,怎么又冒出来个大鬼?”
——某家柴火堆里,一只红狐狸弹出半边脑袋,被这怨气吓得尖叫一声,缩了回去。
——定远城外,风尘仆仆的师兄妹抬头张望,面带惊愕:
“不好,鬼气化形,好重的怨气!”
……
……
王家有鬼。
王老爷叫索命女鬼掐住了脖子,挂在房梁上挂了一个时辰。
被救下来的时候,整个人脸同紫茄子一样,舌头都吐出来半截。
——得亏下人发现的早,不然眼下,王家上下,就该挂白布披麻衣,直接开席了。
第三天清早,王家闹鬼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