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不过是个杀猪汉的儿子,却能叫人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定然是南易惯会阿谀奉承的缘故。
他就见不得南易这副,见谁都是笑模样的低贱姿态。
不过是捧高踩低,溜须拍马罢了。
还有张虎那等粗人,不过是抓住他当班的时候喝花酒罢了,竟然直接把这事报给了主簿大人。
虽然胡主薄看在王家面子上,只象征性罚了他两月月银,但也足够叫周大郎懊恼了。
——他不差钱,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南易,你可想好。”
周大郎捂着漏风的门牙,含含糊糊道:
“今日你若是不跪下来磕头,老老实实说三声‘爷爷,俺南易知错了’,再从俺胯下钻出去。
等明日,出了这文山,俺必带人砸了你家那猪肉铺子,叫你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他掀起衣裳下摆,上下打量一番南易,复又淫邪一笑:
“当然,这荒郊野岭,你爷爷俺有火没处泄,瞧你这模样,比着那花楼里的龟奴还白净些。
你若是愿意跟俺结个契兄弟,日后,俺保管疼你哩!”
话说到这份上,旁边人都不敢再劝。
毕竟大家都不愿意得罪王家。
“呵。”
南易慢慢咽下口中炊饼,整了整胸前衣裳,笑眯眯道:
“祸福相惜,吉凶难料。
周兄眉心横眉乱生,面呈凶相,是大奸大恶之徒的面相。
想来,必是私下常思狠毒之事,行恶毒腌臜之行,我不收你,自有天收。
周兄与其担心我明日如何,倒不如担忧担忧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吧。”
“你!”
周大郎气急败坏,一掌推在南易胸口,却像是摸到了一块石头,硬邦邦,冷冰冰。
也不见南易如何动作,周大郎反倒摔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哀嚎。
其余衙役眼神微妙,都只当没瞧见,低头啃饼。
别看周大郎身量高大,可长久混迹烟花柳巷,身子早就被耗空了,如何能打得过南易。
但没人吭声,一是给周大郎些面子,二来是怕被记恨。
“好哇!好哇!你等着!你且等着!看咱们明日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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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郎这下是面子也没了,里子也丢透了,只觉脸皮被丢在地上踩。
“爷爷先不跟你计较,等了明日出山,玩不死你!
起开!没长眼不成?!爷爷去放水,好狗不挡道!看什么?再看连你一道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