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地继续往前翻,张之义对庄敬态度的改变,就像引发蝴蝶效应的初始条件一样,带动整个家庭关系圈发生了链式反应,有些与他们相关的人,生活和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
张之义没有想到,庄敬也没有想到,本来看似无解的家庭矛盾,有一天会像雾一样自然散去,且无影无踪。只在经历过大雾天气的人心里留下了一段记忆。
张之义从外地出差回来,让司机小时把他送到庄敬单位,想和庄敬一起吃饭。他对小时说:“我读了那么多本德鲁克,学易经道德经,在老婆身上却束手无策,怎么也收服不了。小时你老婆也天天一肚子苦水倒不完吗?”
小时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随口说:“嫂夫人够好了。换成别的女人,早闹翻天了。”
接到庄敬,还没有商量好到哪里吃饭,张之义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他必须马上立刻回家一趟。
张之薇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张好仁不在,胡玉瑾正在一边安慰一边骂。张之义先进门,庄敬的脚还没有迈进门,就听到训斥声:“张之义,你怎么回事,你还有哥哥样吗,之薇这么难,你怎么就不能伸手帮一下。你一年挣那么多钱,光给老婆孩子花啊……”
张之义坐到沙发上,闭着嘴不说话。庄敬坐在餐桌边上看手机。
张之薇一看他们俩个都不主动开口询问,边哭边说:“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容非总要比我强吧,你怎么就不能给孩子一笔比赛报名的钱。”
张之义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看低着头看手机的庄敬,再看看气得一脸扭曲表情的母亲,感觉自己努力了半辈子,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心里一阵悲凉,艰涩地开口:“妈,我从上海坐飞机回来,刚进家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你就开始骂。你把我当什么,当之薇的提款机吗?你问过你儿子的钱是怎么挣的吗?我结婚后你给儿子做过一顿饭吗?妈,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得寸进尺,儿子会难做人?庄敬一再要离婚,你想过为什么吗?真的要闹到离婚你才满意吗?”
说着不等母亲说话,对张之薇说:“容非要钱参加比赛可以,把她以前参加比赛的成绩和视频拿给我看一下。”
张之薇懵了,以前要多少给多少的哥哥今天怎么了?对她一直和风细雨的哥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直无条件站在母亲和自己立场上的哥哥今天怎么偏台了?
不等她想好反击的话,张之义站起来:“今天我累了,先回家。容非不是要参加比赛吗?把比赛的资料准备好,我来给她报名。”
回到家,张蓁蓁看着一脸疲惫的爸爸,悄悄问:“妈妈,我爸爸这是怎么了?”
庄敬拍拍她的脸:“你爸爸长这么大没耗过这么大的心神。我先做饭,你给爸爸倒杯水,安慰安慰这个受伤的人。”
张之义一句话不说,吃完饭就洗漱上床睡觉,而且是上床闭上眼睛就睡着的那种睡觉。
早晨起床后,庄敬发现家里没人。在阳台晾衣服时发现张之义在一楼院子里的长凳上坐着,正往上仰望着,她往外看,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大脑中一下子出现了恋爱时周六或者周日,她早晨醒来,从三楼的宿舍窗口往下望,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张之义坐在楼下花园的长凳上看书,偶尔抬头看看宿舍窗口,看到她探出头时就冲她挥挥手里的书。庄敬当时并不想留在山东,她想调回陕西工作,为此一直不肯答应张之义的追求。她用一个流行的玩笑问他:“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