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没有人知道相柳听见这句话是如何的震惊。

但是下一秒，那温暖的身躯已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你不要这样了，你不要再贬低自己，也不要再伤害自己，我…”

意映泣不成声，那娇娇弱弱的哭声，让强悍无比的海底妖王溃不成军。

相柳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抚对方，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

却又抬起了胳膊，半点不敢拥抱对方。

心疼他…

他有什么值得心疼的呢？

他是个无耻的骗子，是个卑微的小偷，是个受人鄙夷的妖怪，就是个无耻的变态。

他怎么配让人心疼呢？

他怎么配得到原谅呢。

这一年多的逃离和无声的隐藏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疑惑，让他动摇？

相柳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懦弱，懦弱的甚至不敢问出原因。

可是意映却不打算放过他，今日的种种从自己被他关起来开始，便已经在算计之内了。

道德感太高，感情太过缺失的相柳，在触碰到了自己不可冒犯的底线时，黑化和毁灭是必然的。

于公他已经挑破了自己妖怪的身份。

再也没有资格在防风家，以防风邶的身份，执掌防风氏的暗部势力。

于私，这些年他得到的属于防风被的亲情，他再也无法体会到了。

防风家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

严肃的父亲，温和的大哥，悄悄的，妹妹是她这辈子都做不出的美梦。

如今一切都因为他的一时私欲，都不复存在。

亲情，友情，爱情，几百年的美梦一朝被戳破。

他已经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了。

一想到意映的躲避，家人的愤怒和厌恶。

那些过往手下愤恨的目光，相柳只觉得活着也了无生趣。

可偏偏此时，意映这一个拥抱成为了他生命中所有的眷恋。

静静听着对方哭了很久，相柳这才哑着嗓子，吐出了几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不戳穿他，为什么不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