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从降谷零那边收到些对方的近况消息。
零零散散,却有一点是惊人的一致——全都不容乐观。
最难以令人分辨的欺骗便是真实。
木云和泉从第一次接到降谷零的通风报信时就已经意识到,风原有闲采取了最逼真也是风险最高的做法——假戏真做。
然而,这场戏幕的开始键可以掌控在演员本人的手中,可终止键的归属……需要演员拼却一切去抢夺。
否则等在尽头的就只会是粉身碎骨。
病床上的黑发男人脸上是缺乏血色的苍白,于是更显得额发下一双泼墨般造就的微挑凤眸愈发深邃不起波澜。
他安静遥望着窗外的动作更像是在眺望不知此刻身在何处的亲友,只是因为自身城府足够遮掩一切情绪,因而一派平静自然,仿佛只是在偷闲发呆。
诸伏景光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拉着同期好友们继续铺设各自的职责内容,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模拟计划执行时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并一一制定好应对方案。
倒是战友之一的萩原研二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前来医院探望的次数,每次到来都会笑盈盈的和自家老师分享最近在生活中遇到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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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偶尔也会跟着一起过来,没少在危险边缘干些不敬师长的张狂事。
但很快他们就没有心思放在怎么让木云老师转移注意力这件事情上了。
因为有人一举做到了他们都没能做到的伟大壮举。
——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米花中央医院的高级病房根据住院部的东西两楼划分成了两个区域,彼此之间并不互通。
一个区域用来开放给富商名流,一个区域用来开放给高官政要。
木云和泉所在的病房就在后者区域范围内,并且在他当初入住这一层时,就只有寥寥两三间病房里有人入住。
也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位这么胆大心细,居然意识到公安里理事官的行踪,并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这件事给透露了出去。
然后就有了今天清早的这一幕——
国家公安委员会五名委员之一。
特别搜查部干事。
两名国会议员。
各自带领保镖以及手下心腹若干。
粗略一数大概十来个人头,在医院洁净的背景映衬下形成了乌泱泱一片,气势汹汹的堵在了木云和泉的病房门前。
来者不善。
没有人会喜欢自顾自闯进自己卧室的不速之客,更何况这里是病房,是本就理所应当供给病人充足休息的地方。
休息被打扰的病号本人掀起被子坐起身,神情平淡的转头扫过眼前这帮人的脸,心下已经了然。
真巧,今天这急急忙忙过来探病的人都还跟他挺面熟的。
幸好景光昨晚回家跟松田、萩原商讨事情,到现在还没回来。
要不然这场面待会儿就要发展成拳脚相加了。
黑发男人淡淡想着,忍不住偏头沉闷咳嗽几声,而后才在脸上挂起一丝社交性微笑。
“能在这时候凑齐这么些贵人在我这一个小小的病房,诸位用完早餐的时间看来出奇一致,倒是十分默契。”
因为是被从睡梦中强行吵醒,因而这消瘦虚弱的男人虽然在笑,但精气神看起来依然有些难以掩饰的倦怠。
碎发凌乱,衣衫松散,就连病号服最上头的扣子都被无意识的敞开了两颗,暴露出底下看着比那张脸还要惨白的皮肤,与那突出纤细的锁骨。
大概是察觉到某几个人眼神之中的微妙变化,木云和泉压下眉眼抵唇又咳了一阵,同时抬起另一只手给自己领间的扣子缓慢系好。
动作间衣袖随着重力滑落下去,一截瘦削到有棱有角的腕骨随之重见天光,在清晨微冷的窗外光亮照射之下仿佛轻易可折。
于是在病房中这一片乌泱泱里,有人不经意间失神心痒,有人恶意勾唇讥讽而笑,有人心虚般低下头颅,也有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