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医院呢?”
江户川柯南没想到友人张口的第一句会是嫌弃,于是略带无语的尬笑两声。
“啊哈哈哈,我有点担心椎名哥哥你,就回来看看。”
哦。椎名仁太霎时了然。
这话的意思就是对方已经顺利溜达出去调查完一波了,现在正准备回来套自己这个当事人的话。
刚刚才因为配合警方办案讲述完一遍自己的惨痛经历,后背的伤仍然疼的撕心裂肺,椎名仁太现在没什么兴致再给人复述一遍。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咬牙对抗疼痛了。
因此少年径直转脸趴了回去,顺便把眼角的生理性泪花也抹在枕头上,口齿不清的糊弄:
“现在你看完了,我还活着,那你回家写作业去吧。”
被光明正大敷衍的江户川柯南满头黑线。
小侦探站在原地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继续话题:“椎名哥哥,你是哭了吗?”
如果换做是别人面临这种问题,那一定会羞涩的选择向陌生人隐瞒遮掩。
但椎名这家伙正相反——
少年扭头委屈瞪他:“对啊,怕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就像这样,被当面问起后会相当理直气壮。
名为江户川柯南,实际芯子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男孩只觉得心底那种久违的、无奈的啼笑皆非感,又一次出现了。
到底我是小孩子还是你是小孩子啊喂。
柯南心里叹气,心绪又有些柔软。
这家伙很怕疼,这他是知道的,但尽管如此……
柯南操着奶声奶气的孩童声线,眼睛里像是闪烁着微光:“可是椎名哥哥还是保护了我们,我来是想向大哥哥你道谢的!”
“不用谢我。”椎名仁太情绪依然不怎么高亢,放低了音量嘟囔:“别怪我连累了你们就很好了。”
江户川柯南的耳力相当敏锐,连忙抓住了这截话锋:“所以那个犯人是故意在爆炸之前,给椎名哥哥你送来纸条的吧?上面写了什么?”
“一串暗号密码。”椎名仁太深深叹出一口气。
就像工藤新一对他有着基础了解一样,他对工藤新一性格脾气的认知程度甚至还要超过其本人,当然清楚这位在关东地区相当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向来执着于事件解谜。
况且说到底,对方这么努力收集案件信息的原因里,多多少少也存在着想要帮助自己尽快解决麻烦的想法。
椎名仁太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所以他感受着后背上时时刻刻如同燃烧着火焰般的细密伤痛,又歪头看了一眼那双坚定明亮的湛蓝眼瞳。
然后妥协了。
反正自己忍着也是疼,跟对方聊聊也是疼。
大不了中途忍不住了就干脆掉眼泪嘛,哭一哭又不耽误事儿。
做出决定的黑发少年闭了闭眼,开口娓娓道来:“我的确认识这次的犯人,之前……”
江户川柯南眼神认真,仔细聆听着好友的叙述。
而在医院里意外上演起一场少年侦探们互帮互助、共享情报的感天动地友人情剧目时……
落日余晖中,金发深肤的俊朗青年推开了霓虹某家偏僻酒吧的玻璃门。
伴随着门上金铃碰撞间叮咚作响,连衣兜帽下一双颜色介于蓝紫之间的灰色调下垂眼线条柔和,在微微弯起时仿佛被人为镀上了一层黏腻浓稠的蜜霜。
然而其深处却是一片冰冷肆意流淌的诡谲。这使得在无意中对上他这双眼睛的伏特加猛地打了个激灵,本能的挪开了视线。
安室透眼角轻飘飘扫过坐在吧台最边缘的大块头,没有半分多余施舍眼神的意思,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中央位置的一男一女身上。
他摘下兜帽迈开步子走向吧台,途中随意偏头打量了几眼这家酒吧的装修布局。
等安室透落座在贝尔摩德身边时,他已将此处适合用来躲藏外来狙击、对峙拉扯以及紧急撤离的各个位置全部刻印上大脑。
酒吧里唯一一名酒保侍应生主动上前来招待,金发青年微笑着点了一杯黑麦威士忌。
大波浪披肩的金发女郎容颜绝色身姿曼妙,涂着饱满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杯沿,开口调笑般同他打着招呼。
“啊啦,你还是那么喜欢纯饮黑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