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突如其来的变故击溃了雪莉与苏格兰之间的僵持。
又或者说雪莉现在根本没心思考虑自己被威胁的事,反而要集中精力去思索——怎样微调实验测试内容,才能尽可能的保证白枫镜最基本的生命安全。
她看起来也没指望这位临时监督者能够体贴到位的时刻关注白枫镜的情况,因此在叮嘱过上原相嗣后,小姑娘带着人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过程中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绿川煦。
这下绿川煦总算能光明正大抬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尖了。
等到白裙少女雪白长睫颤动着重新掀开时,距离这场惊心动魄的紧急抢救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她平躺在似乎怎么也捂不热的手术台上,纤弱无骨的手背上扎着葡萄糖注射针,一动不动的,绿川煦还是在无意中视线掠过她的眼睛时,才发现少女已经苏醒了。
“……白枫镜?”
少女缓慢眨了下雾蒙蒙的眼睛,声音像是从远处缥缈而起:“绿川先生……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绿川煦刚好在浏览手机新闻,闻言低头看了一眼,“下午四点十六分,距离你失去意识刚好一整天。”
“这样啊。”白枫镜缓缓撑起身体,雪白瀑布似的波浪卷发晃动倾泻在单薄白皙的肩头,“那么,下午好,绿川先生。”
经历生死一遭,她的声音有些低迷,语气却仍旧平缓。
——好像从绿川煦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都是这样温声细语的。
绿川煦眼神不着痕迹的掠过白枫镜支撑在台面上那条轻轻颤抖着的纤细手臂,意味莫名:“下午好,很高兴能见到你重新睁开眼。”
对于他这句明显听得出冷漠实质的祝贺,坐起来的白枫镜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胸口。
里面那颗心脏差点就能彻底陷入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