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之感弥漫,察觉到什么,炼狱杏寿郎的表情霎时严肃,面容被紫影覆盖,唯有下半张脸与瞳孔亮起———【啊————!】
这副模样只出现一瞬。
说那时迟那时快,他立刻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停在那辆无限号列车上,原本沉默着注视一切的漆黑鎹鸦用嘶哑的嗓音喊叫起来:【鬼!有鬼!】
“现在?现在有鬼?”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几个弟子都怔愣了一瞬。
【踏、踏踏———】
却见影像中,贴着精美包装纸的便当盒掉落。
刚才得了班长吩咐去送便当的青年如今已瘫软在地。
快步赶到现场,炼狱杏寿郎右手推开刀鞘,长刃略出鞘,带起清冽的低鸣。
暖融融的灯光下,浑身都是蓝色的横状条纹,灰绿色肌肤的鬼穿着件深蓝色的马甲,背对着众人。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来————“那是…人质?”
这鬼的怀中居然还紧紧扣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脸颊被恶鬼的右指头刺破,心腑处更深深地扎入了五个指头,鲜血染红了衣衫,两眼含泪,这少年现在是怕到连声都出不了。
【阿辰!】
又有几个人聚拢过来,姗姗来迟的班长一眼扫过去,登时就是大惊失色。
仿佛看见了亲人,少年哭腔浓浓:【班长!】
被人拦在后头,班长咬牙:【混蛋!】
【你们退后!】炼狱杏寿郎自不会坐视不理,他道:【放开那个少年!】
【猎鬼人吗?】
恶鬼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气。】
正说着话呢,他忽然干呕一声:【这是什么味道?】
搜寻片刻,目光落在地上的便当盒上,他立刻就是一脚将其踏破,末了还不忘用力碾了碾。
【……】看着那肉片与饭粒在巨大的力道下混成一片,沾上尘土,炼狱杏寿郎眉头微压。
【变成鬼之后,人类的食物就让我感到无比恶心。】死死抓着人质,恶鬼盯着便当的目光中满是嫌恶。
【这可是我认识的人全心全意做出来的便当。】哪能容他如此放肆?炼狱杏寿郎冷道:【收回你的话!】
【恶心就是恶心。】
并不改口,青绿色的眼中是黑色的竖瞳,鬼冷笑着凑近少年:【小子,你的血也一股恶心的气味。】
少年抖得厉害,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他的心腑处,随着那爪子的用力,又晕开了更多的血。
尖利的指甲反复戳刺着他的伤口,鬼邪邪一笑:【遇到好吃的就吃掉,难吃的就折磨一个晚上来取乐。】
【原来是这样吗,开膛手。】
【你可真是让我感到不快。】
是嘛,既然这样…
【不甘心的话,就来…】
话说到一半,开膛手身上的蓝色条纹骤地亮起,化做一道蓝色的闪电,他在这休息室中来回穿梭:【砍了我啊!】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班长靠在一根柱子上:【到底怎么回事?】
所谓患难见真情,其他人早已慌慌张张地奔逃了出去。
【咻——】
蓝色的光芒自脸颊边闪过:【没有人能阻挡我。】
突然出现在人身后,开膛手笑容张扬,而后,蓝色的条纹再度亮起,他双腿猛然发力,一个翻身从猎鬼人头顶翻过:【我、可是、】
赤红色的刀刃挥斩而出,却打了空———【最快的!】
【抱歉啊。】
落到一边,看着还保持着出刀姿势的炼狱杏寿郎,他哈哈笑起来:【我抱着这小子,你是不是不好下手啊?】
【要不连他一起砍死算了?】
【救…救命…】鲜血已经蜿蜒了半只胳膊,面上也是血迹斑斑,听见这句话,少年咬紧了牙关,拼命挤出三个字。
【别担心。】
抓着刀,炼狱杏寿郎提高声线:【我一定会救你的!】
开膛手眯起眼:【你做不到的。昨天也是…】
摩严一顿:“昨天?”
屏幕上影像蓦然转换————被鬼死死扼住脖颈,女人满脸是血,惊慌失措中眼泪滚滚而下。
她的脸上,一只灰绿色的尖利手指已经扎入其中,下一刻,鲜血猛然喷溅。
【我可是毫不留情,折磨一个女人直到我腻了为止。】
“……”盯着屏幕上伏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人,视线缓缓移到那心满意足,大步离去的恶鬼身上,白子画猛地攥紧了手。
每到这种时刻,妖魔们都夹紧了尾巴,不敢弄出什么动静————仙道众人的火气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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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呼吸,按下胸口的怒火,摩严闭了闭眼:好在,尽管他无法出手,却有鬼杀队的队员在那。
“不管看多少次,不管是什么鬼…”北海龙王道:“只要一出现,都会让我生气啊。”
安静地听着,崂山掌门、太白山掌门、天山掌门…甚至那许多的长老、仙人,纷纷都点点头,无声地赞同她。
“但是,好在,还有鬼杀队。”
【原来如此。我知道你有多快了。】
心中火气蒸腾,身为鬼杀队的最强队士之一,炼狱杏寿郎却笑了:【可别太自信,本以为昨晚你是因为我们来了才逃跑了,但看来你根本没发现我们!】
和着他的话,又一副画面闪现而出。
黑夜中,穿着火焰羽织的青年自一侧巷口奔出,扫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他立刻冲了上去。
紧紧缀在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同样身着队服的黑发少女与数位隐队员。
【看来在逃跑这一点上,你的确快得傲视群雄啊!】
开膛手瞳孔一缩:【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有四人抬着担架,快跑着运送着伤员。
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雪白的病床上,面上缠着绷带,女人眉心微动,缓缓睁开了双幽绿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