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溪吩咐人带着陆幼卿两人去客房休息,便起身跟着刚刚进来的女子身后走了出去,脚步中怎么瞧都带了几分急切。
李南乔进来后怕自己说错话,便一直安静地站在陆幼卿身后,在娘子同那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顾家主谈话的时候,身后都紧张地起了一层热汗。
此时等到带路的侍女将她们带到客房告辞以后,她才蹲在陆幼卿面前问道:“娘子,那个顾家主最后是什么意思,东家是有救了吗?”
陆幼卿坐在板凳上,只觉得浑身疲惫,用手撑着额头轻声道:“相公应当明日便能回来,我们等消息便是。”
也不愧是能够在群狼环伺中完整接过顾家产业的人,这份气度,这份机敏,绝非常人所能及,同她说话,每一句都需要细细琢磨。
被陆幼卿在心底暗自称赞的顾澜溪,此时正接过侍女手中端着的药汤,细细吹过,确保温度适宜之后才将汤勺送到男子嘴边。
男子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但是注意到她眼底的疲惫,也只好乖乖喝了下去。
满室寂静,唯有汤勺同碗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就这样一人喂,一人乖觉地喝,不多时就将那碗苦涩的药汤喝干净。
“好了,澜溪,我就是发了点热而已,不必如此小心。”男子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示意她上床来。
顾澜溪这才冲着外面摆了摆手,守在一旁的侍女依次躬身退下,整间屋子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顾澜溪起身将外衫脱下,小心翼翼地躺在男子的身旁。
“你刚刚穿着正衫,是有人来过?”男子注意到她夜间却依旧打扮得体,显然不会是该休息时的放松姿态。
“嗯,刚刚有人求到我这里来。”顾澜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男子听。
放在被褥下的纤纤细手缓缓移动,直到触摸到身旁之人紧攥的拳头后,摊开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着,软声细语安慰道:“你别气,这等人不值得你生气。”
感受着手上轻痒的触感,男子反手一握,将她的小手裹在自己手心,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朝廷俸禄养了这样一群任意妄为,视朝廷法度为无物的蛀虫,我早就知道,只是还是觉得会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