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最后一次见这个儿时伙伴了,尚且年幼的麦隆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之后便深居简出,听说是在家臣的辅佐下努力学习怎么当好一个领主。
“那你给我说说吧!”他很好奇汉塞尔为什么提到这个。
“据说那位老伯爵在病好之后性格大变,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怎么亲近了,还做出了种种奇怪事情。”
性格大变倒是知道,其他的却没怎么关注过,保罗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老加纳德一开始只是鼓吹人人平等,宣称人生而自由,这条倒是很对教会的胃口,北境主教还打算授予他某个荣誉称号,但他转身就把矛头对准教会,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灵,把教士们斥责为蛊惑人心的神棍。”
“这……这也太……大胆了。”其实保罗也想这么干,只是现在还不敢说出来。
“教会那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做出了更离谱的事,不仅褫夺了领地内附庸贵族的种种特权,宣称贵族和平民在法律面前地位一致,还强迫拥有奴隶的人将奴役改为雇佣。”
保罗眉毛一挑,他的这位老加纳德叔叔很会搞事啊。
汉塞尔看了保罗一眼,继续说道:“再之后,老加纳德宣布自己的领地里每个人都将有一块能够养活自己的田地,将治下土地全部收归领主府,再按人头数量分配给各家各户,他的家臣、附庸贵族和平民所分得的田地都是一样的。”
保罗说不出话来了,这尼玛活脱脱地异界版王莽啊。他有点惴惴然地问:“然后呢?”
汉塞尔耸耸肩,“然后他就死了,据说是在船上钓鱼的时候失足落水,淹死了。再然后他的领地就一切如旧了。”
一瞬间,阴谋、政变、弑主等等一系列不好的词儿涌入了保罗的大脑。
看到保罗的脸上明显一怔,男爵先生笑了笑:“格莱曼大人,我并不是反对您解放农奴,对于奴隶制度,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深恶痛绝。”
他的笑容渐渐凝固,脸上出现了一丝不甘:“除了那些因为负债、战争而沦为奴隶的不幸者,大部分奴隶都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或者仅仅其中一方是奴隶,所以他们生下来就是奴隶,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