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参加了6月19日早上的葬礼。”安杰显然有备而来。
“是的。”我承认了这一点,并补充说:“但是,当时四位遇难者都已被收殓进棺材中。我自始至终未亲眼见过那些遗体的样子。”
“但你应该听说过,遇难者死亡的时候,遗体发黑的情况吧。”
“我确实听到镇上有这样的流言。”
“而你们,却很神奇地,只是像被狗咬了一口。”安杰抬出右手,摊开手掌做了一个夸张的弹出动作:“也出现了黑斑,对吧?但那玩意就像蒸汽般,‘毕’的一声就消失了。哦,还有那两只怪物,忽然就不动弹了。真是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安杰停顿了一下,斜着眼看向我:“伊珂小姐。你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乱吗?还是在根据流言添油加醋杜撰一个故事?还是说,你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能免疫不明致命生物的袭击?”
我吸了一口凉气:难道非要我死去,才能证明这事是真的?可那样的话,又有谁能来作证?这简直就是个混蛋悖论。
“先生。”我挺直了腰,两手撑在证人围栏的顶面,控制好情绪后回答:“我和同学都是普通平凡的小镇居民,经历简单,见识有限。我们长大至今最勇敢的一步,也不过是跳出这个小镇去看看世界一角而已。在熟悉的故乡遭遇陌生的怪物,不是我们的错。不了解怪物的来历,不是我们的错。不明白死里逃生的缘由,不是我们的错。难道说,我站在这里,以受害人和证人的身份,讲出我亲口宣誓的,亲眼所见的,亲耳所闻的亲身经历,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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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大人。”戴莎再次站起身,向霍顿法官陈诉:“我谴责辩方律师一而再的诽谤与骚扰行为。我方当事人兼证人是宁溪谷学院的新生,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所着名学院的入读要求。辩方律师通过各种无聊的问题抹黑我方证人,企图将一位无辜受害的善良女生歪曲成品格有瑕疵的撒谎者。如果她是这样的人,试问如何通过宁溪谷学院的入学考试,又如何取得入学推荐信?我在此严重抗议,要求辩方律师,中止对本案受害人进行二次伤害的恶劣行为。”
“辩方律师,请你注意提问方式。”霍顿法官翻阅过一些资料后,转而看向安杰:“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到此为止。”安杰向霍顿法官致意后,又转而向我点了下头。
啊,结束了……?
……
我重新坐在旁听席的原位置上,感觉心跳仍然很快。台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怎样。
嗯……昨天在图书馆补习时,我重点看了证人品格弹劾规定。我想,刚刚作证时,自己所塑造的形象还算正面,那样的话,我的证言可靠性应该没问题吧?
“伊珂,辛苦了。”芙琳在旁边安慰我:“已经结束了,谢谢。”
“啊,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我看着芙琳,有些担心地说:“就是不知道作证的那些话有没有用……”
“有用,跳过了许多陷阱,没受到太大挑战。我在这里听得都捏了一把汗呢。”芙琳笑着说:“这些证词应该能作为死灵活动的事实之一吧。”
“是吗,希望能对判决有用。”我松了一口气。
“哎……”芙琳却叹了一声:“那可能又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我听不太懂。
“嘘……”芙琳比了个小声的动作:“最后陈词开始了,马上就能见分晓。”
哦?我赶紧端正坐姿,望向法庭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