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初光看着安恬笑着问道:“这一路可还顺利。”
安恬摘掉面罩说:“一切顺利,但就是这个孟尝君比较棘手。”
瑶初光笑了笑说:“他啊!我倒是有些印象,当初林腕调查西周朝堂官员时,此人虽没有官职,但与他交往甚好的官员却很多。”
一般能与官员私交甚好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皇亲贵胄,一种就是贿赂官员的人。
孟尝君不是皇亲贵胄,又是个富甲一方的商贾,那不用想就是第二种了。
瑶初光便开口说道:“后面的事我来就好了,你连日来四处奔波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
安恬问道:“陛下后面打算怎么对付孟尝君?”
瑶初光:“不用这么生分,叫我阿初就好,我准备叫我阿兄直接去抓拿这个孟尝君回来审问一下与他狼狈为奸的官员有哪些。”
安恬犹豫了一下道:“阿初,孟尝君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必定会留下自己贿赂官员的账本,以备不时之需。”
瑶初光点点头,这点她也想到,但其实只要把孟尝君抓住,除非他是个硬骨头死都不愿供出那些与他同流合污的官员。
否则都不用去找那账本,不过孟尝君硬扛着不招供的可能性太低。
瑶初光看出安恬还有话要说,便笑着鼓励道:“就我们的情分,有话就说能做到的我肯定帮你。”
安恬这才下定决心道:“其实我以前就听说过一些关于孟尝君道谣言,他经常给官员送女子玩乐。”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曾经安恬还是官家小姐时,就听一下贵妇在私聊时曾经抱怨自己的夫君被外面的狐媚子勾的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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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安恬就隐约听到过一下关于孟尝君的事迹,其实私下里那些贵妇都嘲讽他是个老鸨。
现在为了孟尝君囤积的粮草,安恬自然也有派人摸查过孟尝君的底细。
那些人自然也没查到什么很详细的东西,但却查到朝中官员隔三差五就在夜晚乘车去往孟府。
调查的人有一次偷偷跟着出了孟府的官员马车,故意与之相撞,那官员自然骂骂咧咧出马车。
调查的人立马就闻到浓烈的酒味与若隐若现的胭脂香粉味。
后来安恬又去查了帝都有名的几家,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店,发现这些店每个月都会给孟府送去大量的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以及衣裳首饰。
孟尝君只有一个发妻,发妻难产过世后就没有再娶续弦,只有几个小妾。
但几个小妾每个月却用这么多胭脂水粉,根本不可能。
安恬就推测出孟尝君与官员不止有银钱交易,还有权色交易。
如果顺着女子这条线去找,而且是貌美的年轻姑娘去找,很容易就找到好几家女儿无故丢失。
安恬顺着这条线越查越是触目惊心,孟尝君找的全是家世清白平民百姓的姑娘。
如果让官府直接查抄孟府,那这些被拐来抢来的姑娘就会曝光于世人眼前。
当今世道对女子名节清白何其看重,她们哪怕是想回家,家里人也不一定会接纳她们。
届时无家可归,又无安身立命的本事,等待她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瑶初光:“那你想怎么做?”
安恬:“今夜我带人夜袭孟府,直接拷问孟尝君交出账本,然后再把孟府一把火烧了,大家就会以为孟府招了盗匪灭门。”
“就没人知道这些姑娘的过往,到时她们有家的可以回家,无家可归的就给她们换个户籍远走他乡重新开始。”
安恬接着说道:“等安顿好这些姑娘,我就去衙门自首,说当年被孟尝君害的身败名裂,今日回来复仇,之后献上与孟尝君官商勾结的账本。”
说到这安恬话音一转看向瑶初光道:“然后陛下见我举报有功,还献上家财,将功补过无罪释放。”
瑶初光:“所以你最后的解决方法就是让我把你捞出来?”
安恬微笑:“这不是有您在嘛,就算玩砸了还有您可以兜底嘛。”
瑶初光:“你谁都考虑了,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那些女子道名节保住了,那你呢?”
安恬笑容一僵,仿佛看到那个雨天她被家人拖出家门扔在大街上,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说她不知羞耻、恬不知耻,可是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安恬笑着,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悲伤道:“没事的,我的名声早就没有了。”
安恬当年走在那个雨夜里,多希望有人能给自己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