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该死的尼德兰人,一定是他们的诡计!”林子文恼怒道,“那个叫科恩的家伙祸害了班达岛还不够,又来祸害爪哇!秦医,天花我大明可防,难道对黑死病就毫无办法么?”
“有!我正要同林主事说起此事!”秦贤语气沉重的说道,“虽然病患无法医治,但却有预防之法,只是代价太过沉重,不确定碧潭是否可以推行。”
林子文急切道,“秦医只管说来,林某一定鼎力支持!”
“鼠疫者,病源自然来源于鼠类,但虫蚁人类亦可能携带病源,倘若欧罗巴、天竺来船有此病源,则在万丹传播开来也就不难解释了。我又闻前元出兵作战,便常用病患尸体或者衣物对敌,敌未战而损,无往不利。
要预防鼠疫,老夫以为需要做到四点。
第一,保持清洁卫生,身体、衣物要随时清洁,避免滋生虱虮,房间要整洁,保持通风干爽。
第二,病患与常人要隔离开来,不得混居。病患之衣物用具不可用于常人,最好用后焚毁。
第三,病患如不幸病逝,需火葬方可,病患所居之房屋,最好一并焚毁。
第四,避免蚊虫叮咬,鼠类横行,可多燃艾香,多养些猫将军,甚至无毒之蛇类!
其实,眼下最急切的是封关,禁止岛夷登陆!”
林子文闻言面泛苦涩,摇头叹息。
“难啊,万丹有几千经商之大明人,又有与我南洋交好之友人,弃之不顾,有违道义,非我瀛州行事准则。倘若强行推行,则人心尽失,再复起便难了。再者,我碧潭若封关自保,岛上商民如何生存?”
林子文望向秦贤,面带期许道,“秦医,当真没有医治之法么,就如天花痘种那般?”
“没有!”秦贤神色凝重道,“林主事切莫怀有丝毫幻想。”
林子文犹不甘心,“那尼德兰人怎就不惧呢,难道他们有独门秘方?”
“据老夫所知,没有!”秦贤斟酌道,“或许有一种猜测可以解开你的疑惑,无论多霸道的疫病,也总有人会活着,无惧疫病侵染,有同道称这种情况为免疫。又或者有人染疫,但侥幸得活,就如种痘一般,日后便再不惧这种疫病了。”
“有劳,请秦医后堂歇息。”
林子文很失望,人请来但问题却没有解决,碧潭岛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移民越来越少,便在万丹世居的唐人也向婆罗洲迁徙,这对南洋商行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瀛州是一个整体不假,但内部也存在着竞争,最典型莫过于以官僚为首的占领派同以商人为首的贸易派,前者对疆域的扩张欲壑难填,后者则更专注于扩大对外市场,谋求高额利润。
两者相爱相杀,也是斗的不亦乐乎。
爪哇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口稠密,是南洋为数不多的大市场,南洋商行1/4的对外贸易额都是爪哇贡献的,就还有散装大明海商未统计在内。所以封关是不可能的,绝不能失去对爪哇的影响力!
怎么办?
林子文突然想起一句话,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有问题的人!
狗日的尼德兰人太特酿的畜牲,在班达群岛放出天花搞灭绝,而后把安汶岛上的土着运去班达补充劳动力,这又来祸害万丹,忽悠万丹人去安汶搞种植园。
这个操作......简直太特酿绝了。
土着最大的依仗就是本乡本土,团结起来同殖民者对抗,而一旦离开生养他的土地,面对陌生环境,土着也就不是土着,而是奴隶,只能任殖民者摆布。
尼德兰人搞的这一切,都看在南洋商行眼中,甚至因此而获利,就比如班达同安汶的天花泛滥,也不可避免的波及至瀛州控制范围,土着死的死逃的逃,南洋商行甚至帮助想要离开的土着转移,在别岛建立定居地。
减少占领地的土着数量,一直是瀛州的国策,瀛州也算是借了尼德兰人的东风,也因此对尼德兰人的种种暴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尼德兰人的恶,毫无底线又没完没了,天花还在泛滥,这又鼠疫来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对瀛州在爪哇岛上的实际利益造成了损失。
怎么办呢,打打杀杀从来不是南洋商行的优先选项,林子文决定前去面见万丹国王,将尼德兰人的卑劣行径好好向万丹贵族科普一下,天花是他们干的,瘟疫也是他们带来的,尼德兰传教士正在宣扬异端挖景教的根。
至于预防鼠疫?就只能尽力而为,岛上多养猫、注意个人卫生、病患发现一个隔离一个,也就这样了,同失去万丹市场相比,人命似乎也可以牺牲几个?
主意已定,林子文决定即刻动身,却不想一则报告将他的计划完全打乱。
万丹港细作来报,一伙唐人登上尼德兰运输船,其中有二人疑似为瀛州通缉要犯,李锦、郭震!
林子文一下跳将起来,追问道,“确定是这两个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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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手游则震回道,“应该无误,消息是从那伙唐人内部传出来的。”
“好!好!”林子文兴奋的原地转圈,旋即传下命令,“集合,集合,给老子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