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说完后离开,门扉轻启,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凛冽寒风瞬间涌入,原着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紧了紧衣襟。
踏出门槛,眼前的世界已被皑皑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美得令人心醉又带着几分孤寂,大雪纷飞,宛如天空中飘洒的无数羽毛,轻盈而坚定地降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直至脚踝处,每一步都踏出了深深的足迹,随即又被新落的雪花迅速填满,树枝承受不住厚重的积雪,纷纷低垂着头,有的甚至不堪重负,“啪嗒”一声,将积累已久的雪块抖落,溅起一片细碎的雪雾。
原着加快了步伐,脚下的雪地发出“吱吱”的声响,他缩着肩膀,双手不时搓揉着以抵御寒冷,沿途他看到仆人们正忙碌地清扫着积雪,但雪花似乎永远也扫不尽,刚被清理干净的地面转眼间又被新雪覆盖,一片洁白无瑕。
终于原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股暖流迎面扑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他轻轻抖落身上的雪花,将门紧紧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世界。
屋内炉火正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满足而宁静的脸庞,他缓缓走向炉子旁,随着他逐渐靠近炉子,那股由外而内的暖意愈发强烈,让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这充满木质香气的空气。
原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白胶,它此刻正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沉浸在深深的冬眠之中,原着将白胶放在床上的软垫上。
原着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整洁与有序,家具摆放得恰到好处,一尘不染的表面反射着炉火柔和的光线,窗台上几盆绿植虽已入冬,但在下人的精心照料下,依然保持着勃勃生机,绿叶间偶尔点缀着几朵顽强绽放的小花。
原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屋子显然是被定期打扫和整理的,他更为惊讶的是,自己只是简单地出了一趟门,竟已悄然流逝了整整三年的时光。
原着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庆幸自己拥有不老不死的体质,要不然白白错过了太多人间的烟火。
于是原着缓缓站起身,他走到窗边,手指轻轻搭在窗棂上,缓缓地将窗户推开了一道缝隙,顿时一股清新的夹杂着雪花特有清新与寒意的空气悄悄溜进屋内,与屋内那过于温暖的空气交织在一起,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这清冷的空气充盈整个胸腔,带走了一些因炉火过旺而感到的干燥与不适。
睁开眼时,原着的眼中闪烁着更加明亮的光芒。
原着轻手轻脚地走向衣橱,衣橱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他仔细挑选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衣物柔软而干净,显然是被细心打理过的,抱着衣物,他转身走向屏风。
然而在走向屏风的途中,原着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旁边的书桌上,书桌上一封略显突兀的信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边缘已经开始泛黄,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见,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原着心中一动,记起了长寅之前的话,春莺馆派人来了信,而他们一直未曾开封查看。
原着停下脚步,凝视着这封信,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春莺馆,姜先生吗?
原着轻轻地拿起信封,指尖感受着纸张的质感,他走到窗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端详着信封,他发现信封底下边缘被涂了红色,原着的目光紧锁在信封底部那抹不寻常的红色上,那红色鲜艳而刺眼,原着看到这立即打开信封。
这是原着与姜岁沉独有的传信方式,如果信封底下边缘涂了红色代表着我现在有危险。
原着的手指微微颤抖,信纸在他手中仿佛变得异常沉重,他瞪大了眼睛,反复确认着信上的每一个字,但那些冰冷的文字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裂着他的心脏笔迹,虽非姜岁沉所书,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他无法呼吸,上面写到:春莺馆馆主死了,死于空桑元年甲子七月十五日晚,死因不明确,无尸首,无内脏,血肉横飞。
“空桑元年甲子七月十五日晚……”原着喃喃自语,这个日期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他拉回了那个庆功宴的夜晚,一个神秘的女人,手持一颗鲜红的心脏,站在无极钟上,那画面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此刻原着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种种猜测与联想,难道说那个女人手中的心脏,真的是姜岁沉的?为什么要杀姜岁沉?是因为姜岁沉调查他们吗?
原着紧握着信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份痛苦与悔恨深深烙印在掌心。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每一幕回忆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他心上划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去找姜岁沉……”这句话在他心中反复回响,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挣脱。
原着开始自责,他怪自己太过冲动,没有考虑到可能带来的后果。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找姜岁沉,或许姜岁沉就能避免这场灾难,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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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原着的胸膛,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想象姜岁沉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幸,他紧咬牙关,双拳紧握,他势必要为姜岁沉报仇还有沈枢,他不会放过这些滥杀无辜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