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的惊心动魄,沈月心神一直提起,如今安顿好一切,疲惫陡然涌上身体。

命凝香睡在外室软榻后,沈月挨着枕头沉沉睡去。

彼时,另一边,

高仲刚从沈月院中离开,就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拎小鸡一般架着扔进朱谨书房。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高仲心知这是朱谨给他的下马威,爬起身端端正正跪在厅中盯着地面纹路发呆。

朱谨掀起眼帘,瞥着高仲鹌鹑一样跪着,薄唇溢出一声冷哼,还真是油滑,

沈月的聪敏加上高仲的市侩油滑,互余互补,这才一同做局将他瞒在鼓里。

心中郁气难消,他看了高仲一眼便收回视线,

高仲跪在厅中,看着斜前方烛台被烛泪一滴滴装满,又溢出往下滑落滴在灯座上,暗暗叹了口气。

微微挪了挪身子想让酸麻的膝盖缓一缓,就听上首又发出一声冷哼,顿时不敢动弹。

“高仲,你可知算计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翻动桌案上的宣纸,朱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案,凤眸阴沉,

高仲身子僵了僵,小心翼翼道:“王爷方才不是已经罚跪过属下了?”

“呵!油嘴滑舌!”

朱谨捏着宣纸起身走到高仲面前,背着光的面容透着让人心生恐惧的威严,

“本王向来是惜才之人,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本王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染着沉香气息的宣纸被扔到面前,高仲仰头眺着朱谨下颌,弱弱道:“殿下有何吩咐?”

“七尺男儿怎甘居妇孺之下,你身有残按理不能入朝为官,本王给你个易天改命的机会。”

朱谨唇角扯出一抹阴沉弧度:“这些是南方勾结外邦的卷宗,如果你能将南方的幕后之人查清,本王许你官服加身,如果你查不出,那两罪并罚,你自寻埋尸的。”

冷汗从额角渗出,高仲捧着宣纸的手抖如筛糠,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哪是泼天的富贵啊,分明是阎王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