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闻讯而至的程贺之父——陈凯良放下手中的勺子,急忙从烹饪的厨房迈步而出。
“伯父好。”婴儿一瞧见程贺的父亲,立刻恭恭敬敬地问候。
“嗯,好,好。”陈凯良微颔首,男女双方的家长各有考量,女家父母总是更为审慎,会仔细端详男方,考量是否适合自家女儿。然而男方家长则不然,通常他们只看重儿子的选择。何况眼前的婴儿确实优秀,找不到什么可挑的瑕疵。
于是程贺便引领婴儿前往客厅稍作等待,胡晓灵与陈凯良已烹制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只消片刻即可享用。与婴儿家中的菜品相比,程家主打的是乡土风味,满桌都是纯粹天然的农家菜肴:菌菇炖的土鸡汤,来自乡村的鸡;配上的素碟小菜,均为自家园中所种植。
菜品虽少了几分奢华光鲜,却在滋味与营养上丝毫不逊色。一开始,婴儿为了展示淑女风范,尚能细嚼慢咽;可最后难抵诱惑,终于大快朵颐。陈凯良和胡晓灵对此并未感到不悦,反觉本该如此,今后都是一家人了,无需过多的拘谨做派。
午后阳光虽热烈,却透出丝丝寒意。毕竟已是冬季,更何况这片空气清新的小山村,比外界气温更低了几许。
与婴儿的父母家迥异,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仿佛无穷尽,逛商店、游乐园、电玩城...种种娱乐繁多。相比之下,小山村看似无所事事,寂寥无趣,其实不然,这里亦充满趣味。尤其对于长期生活在都市,未曾涉足乡村的婴儿来说,村中的许多事物都能带来新奇之感。
此刻,程贺带着婴儿穿梭于后山的竹林,寻找隐匿在其中的珍馐。
“竹鼠”,学名“竹溜子”,又称“猪鼠”、“冬毛老鼠”等,属于 啮齿目的竹属物种。它体型壮硕,如鼢鼠般筒形身姿,头部饱满,口唇小巧而牙齿巨大,眼睛微细。相较于普通的鼠类,它的大小足足大了两到三倍。
竹鼠偏好食竹的地下茎、根、嫩芽和茎部,因此以食竹而得名。因其以竹为食,肉质鲜美醇厚,堪称世间罕有的佳肴。婴儿早闻竹鼠美味,却从未尝试过。当得知程贺家有,便迫不及待让他带她一同猎取竹鼠。
眼下这个时节,正值猎竹鼠的最佳时机,同时也是最艰巨的时期。虽然竹鼠无需冬眠,可这样的低温里,除非觅食,否则它绝不轻易远离栖息地。
传统的设陷法在这个时候对猎取竹鼠作用甚微,若能直接寻到竹鼠的巢穴,则相对易行不少。然而,这也绝非易事,哪怕是有丰富经验的猎人,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找到其巢穴,因为它们筑巢技巧极高,极为隐蔽,一般人难以察觉。
但对于程贺而言,这事却易如反掌。他的精神力量虽只限于周身,但缓缓行进间,若感应到地面异动,定是竹鼠无疑。
“就是这儿!”程贺猛然驻足,感觉到前方泥土下的动态。
“咦,怎么了,贺贺?”婴儿迷惑,不明就里。
“下面有只竹鼠。”程贺解释道。
“不会吧,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不出来呀。”婴儿伸出手触摸地面,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状况。
这就是寻找竹鼠巢穴困难的所在,竹鼠在窝内后常堵住洞口,仅留下微小透气孔,寻常不易发觉。
“你等着瞧吧。”程贺挥动锄头,在地上掘了几下,初始并未有异常,而接下来,里面现出一个空洞。洞里满是断裂的竹根,残啃过的竹竿,以及一只状似大鼠狸的竹鼠。
面对突如其来的揭露,竹鼠显得慌张不已,更添恐惧的莫过于两位人类的目光紧盯着它。然而,在程贺面前,逃跑只是一种徒劳幻想。他用锄头按住竹鼠,并未当即击毙,因最佳品尝时机是现捕现宰,保持其新鲜度。
“Baby,打开笼子,把它放进去。”程贺说着,手持竹鼠,示意婴儿。她赶紧展开手中的大竹笼,让程贺将竹鼠安置其中。
“竹鼠看上去挺逗人喜爱的,吃它总有些不忍心呢。”婴儿凝望着竹鼠,觉得比起讨厌的老鼠,竹鼠的样子更加萌趣,浑圆的脸庞,憨态可掬,让人有些舍不得。可一听程贺接着说的话,那点怜悯瞬间消失殆尽。
“这竹鼠可是人间极品美味,极其罕有,甚至不逊色于你妈妈所做的虫草鸽。”程贺的话令婴儿食欲大增,吃货本性驱走了微弱的同情心。她随即催促程贺去捕获更多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