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还有事?”
陈青竹主动问道。
蓉娘一掀衣角,径直跪倒在地,有些忐忑地低着头:
“娘亲,我做错了事,特地来向您请罪的。”
陈青竹微微皱眉,伸手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蓉娘却试图移开她的手,身体也没有动,显然是拒绝起身的。
陈青竹也没有再勉强扶她,而是郑重地看着她,道:
“蓉娘,你我是母女,是至亲,我不需要你跪我。”
“哪怕你做错了事,我也希望你站着告诉我。”
以世俗的观念来说,子跪母是理所应当的。
可对陈青竹来说,任何弯曲膝盖,头颅触地的行为,都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行为。
她并不希望蓉娘跪下向她请罪。
蓉娘闻言,怔了怔,站起身来,却是越发惭愧。
其实,处理兄长的事情时,她并没有那么无所畏惧,反而心中一直有些不安。
靖南伯府遭难,兄长找来渡厄神宫,还要求见娘亲。
若她没有私心,她原本应当立即将此事上报给娘亲,让娘亲来处置兄长的。
可她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单独去见了他,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隔绝在神宫之外,让娘亲根本不知道他来过。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因为怕娘亲伤心,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她唾弃兄长的卑鄙,自己却也做了同样卑鄙的事情。
娘亲对她那么好,爱护她,尊重她,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所有信任。
而她,却因为想独占娘亲的宠爱,因为贪恋权势,打算欺瞒娘亲。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
而且,若她在此事上对娘亲撒了谎,一个谎言总是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圆的。
假以时日,两人之间就会留下越来越深的隔阂。
她不想走到这一步。
因此,好不容易煎熬到这一天结束,做完了自己应做的所有事情,她还是决定坦白罪行,向娘亲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