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这就去打发了他?”
陈青竹嘱咐道:
“如今还不能让靖南伯府知道我的身份。”
“他若不肯走,你就亲自送他回靖南伯府去。”
在她看来,送回靖南伯府是最好的安排。
一方面是可以不让他再来慈航观纠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方面,伯府虽说被圈着,安全肯定是无虞的。
只是目前条件要艰苦些。
但蓉娘身体比他弱,尚且还在里头过着吃粗粮果腹的日子,他皮糙肉厚的又如何不能。
这小子不是怨她没本事,把他生下来吃苦受罪么?
她便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吃苦受罪。
而且,这一次的吃苦受罪,还是因为他心中奉若神明的嫡母与父亲。
如此,他又当如何?
这般想着,陈青竹又斩钉截铁地补充道:
“等等!言多必失,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你带几个人,务必亲自将他送回靖南伯府!”
“是!”
慧岸领命而去。
*
裴轩带着小厮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有个管事的道姑出来,连忙上前去作揖。
小主,
“姑姑,可曾找到我娘亲?”
慧岸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
“裴小公子可是想投奔我慈航观?”
裴轩愣了愣,这管事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但人在屋檐下,也没法不低头,于是立刻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
“是的姑姑,我娘亲在慈航观,我想和娘亲在一起!”
慧岸心道,观主所料果然没错。
又仔细打量了这孩子一番,说是来寻娘亲,语气也可怜,可仔细看他表情,根本看不出对母亲的渴望孺慕,反而闪着算计的精光。
倒有些处心积虑想留在慈航观的感觉了。
他又是靖南伯府的人。
如此行事,让人不得不防。
观主说得对,不能让他留在慈航观。
她用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道:
“观主有令,慈航观不接收有父母的孩童。小公子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吧。”
裴轩顿时大失所望。
不由怨恨他那生母实在是没用。
她都来这慈航观四五个月了,竟然都没能讨得观主欢心混成其面前的红人,甚至连观中道姑的同情都没博取到!
若非如此,就算慈航观与靖南伯府有怨在先,也断不至于不接收他这样柔弱无助的幼童!
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不忘做戏,假装抹眼泪带着哭腔道:
“我……我已经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求姑姑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这里吧……”
一旦对其有了高于普通孩童的警惕心,裴轩这般拙劣的演技,便有些不够看了。
慧岸全程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其这般惺惺作态,一心想要混入慈航观,心中对他再无一丝恻隐。
冷着脸道:
“小公子出自靖南伯府,又算什么无处可去。”
“来人,将他绑了,送回靖南伯府去!”
绑人主要是因为这小子心眼多,慧岸担心他半路跑了,让自己完不成观主的嘱托。
裴轩整个人都傻了。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是这个结果。
回过神来,拔腿就要跑。
然而以戒律堂的武力,怎么会拿不下两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轻轻松松就将人绑了,扔到了马车上。
裴轩破口大骂。
骂她们多管闲事,心思恶毒。
慧岸嫌聒噪,直接一条毛巾将他嘴堵了。
马车一路疾驰,两个多时辰后,就来到了靖南伯府外。
慧岸等人把裴轩和他的小厮拎下车,送到领头的差役面前:
“军爷,这是靖南伯府的二少爷,逃窜在外,被我等发现,特给军爷们送来。”
看守的差役一听,立刻把人接过:
“好家伙,还有个漏网之鱼呢!来人,把他扔进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