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上了研究生后,回家说成宿成宿睡不着,焦虑,我们就带他去找一个做心理咨询的朋友瞧了瞧,朋友说可能是焦虑症,需要吃药,不然长期睡不着,身体就垮了。但这个得挂精神科的号儿,孩子以后还想考公,担心留下病史不好,孩子他爸才拿着自己的医保卡,上医院给孩子开药。”
宁稚在本子上记录:“一共开了多少药还记得吗?”
陈父说:“断断续续开了有半年。医生每次只愿意开半个月的量,我就装作自己依赖上药物,不吃睡不着,时不时去开。半年下来,可能也开了有四五十粒。”
宁稚逐一记录:“了解。”
陈母问:“律师,我们佳宇这回二审有希望无罪吗?他……他就是帮那个杀人的孩子一起把尸体抬下来,他连从犯都算不上。”
宁稚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一眼程儒言。
程儒言解释道:“案子目前还在侦查中,结果还没出来。当然我们也希望孩子们都是无罪的,他们本应有大好的前程。”
陈父低着头不说话。
陈母抬手抹泪。
从陈家离开后,宁稚说:“我觉得陈佳宇的父亲应该知道儿子杀人了。”
程儒言叹气:“孩子什么样,当父母的能没预感吗?”
宁稚内心也很沉重,说:“就像您说的,他们本应有大好前程。如果不是这事儿,章育成如今已经在香州大学工作,邹卫勤、陈佳宇和林恬,也都顺利研究生毕业,进入职场。如今一个死了,两个关着,一个留案底。”
“教育孩子是一门复杂的学科。我父母从小教我,得失不重要,比不过别人也不重要,生活开开心心就好。萧让呢,他爷爷更绝,直接给他取名‘让’,就怕他去跟人争。”
程儒言拉开车后排的门,让宁稚先上车。
猛然提起萧让,宁稚又有一瞬间的失神,尴尬笑笑:“你们二代子弟,害怕跟人争。我们寒门子弟,是削尖了脑袋才能往上爬。”
车子往香州检察院飞驰而去,他们还需要跟主办检察官沟通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