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尸体我必须稳妥处理,必须是我独自处理!
并非是我不相信羊克和刘彦明,而是,我对他们的信任,只局限于当下,而非未来...
一夜之间,我仿佛看明白了很多事儿,我很难再用回忆拼凑出当晚做出独自处理尸体决策时的思绪,但很多年后,我无比感激并庆幸当晚做出了最正确的决策。
我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的抽完一支烟,屈指将烟头弹进路边的河里,对羊克和刘彦明说:“老三,彦明,你俩清洗下衣裳,下车,自己搭车回去,我处理尸体后,就回江陵。”
我的这句话,让羊克和刘彦明都很意外,羊克明显愣了一下,说:“你几个意思啊?我像是个怕担事儿的人么?”
我心中叹息,老三这个人,依旧是个脑细胞不够活跃的直性子,他本能的以为,我是在顾虑他的安全,然而,我考虑的是,怎么将潜在威胁降至最低。
刘彦明肯定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车内幽暗的光线中,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愣愣的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后,什么也没问,轻踩了下刹车,点点头,说:“好,四哥。”
……
面包车在一栋废弃的工厂老楼边停下,送走羊克与刘彦明,我故意调转车头,反方向开着车。
当车子驶出去几里路后,我停车,独自下车更换了车牌,从储物柜里找到口罩戴上,并把车子的遮阳板拉下来,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被人看见脸。
我继续驾车前行,走在无人的道路上,路灯透过车窗,照进车里,我的眼前忽明忽暗,眼前,城市卡拉OK霓虹灯仿佛触手可及,身后遥遥传来的汽笛提示我,已经走了很远。
我开着车,绕了很远的路,我细数着油表盘在一点点逼近警戒线,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小山。
我下车,最后看了一眼板凳和他的女人。
他们的尸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女人的脑袋已经无法拼凑完整,而我的心,也不再那么颤抖,我镇定的上前,俯身替他们抹上尚未闭目的眼睛,然后,分别扛着上山。
车里没有准备锄头,但有刀,我用刀挖着坑,我挖得有些费力,夜空中,只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咕咕咕咕”的叫着,和砍刀插进干燥土壤的“亢亢”声,夜风微冷,恍惚间,我似乎听见远处有警笛声传来,和当年雪岩镇一样的警笛声,而我却没有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