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宋婶子在外面喊:“海峡娘,晓北回来了吗?刚进的这匹料子……要记上的,我不会写字呀,我脑子里事情多,不记上会忘的。”
“那你就记上呀,账本不是就在你屋里吗?”海峡娘不急不忙地说。
“海峡娘,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我要是会写字,还找东家呀?”
宋婶子要气死了。
只恨自己脑子里没墨水。
纪晓北走出去高声喊道:“宋婶子,把账本拿过来!”
“哎,来了!”
话音刚落宋婶子捧着账目急匆匆就过来了。
见到梁玉摇一脸的尴尬。
“宋婶子,以后就让玉摇记账吧,你和梁姑娘交接一下!”
宋婶子一拍大腿,解脱了似的说:“北呀,你可救了我了,再让我管下去,我这脑子就炸了,真是一点东西都塞不下去了,我已经好几晚上睡不着了。”
纪晓北嘿嘿地笑出了声,甩手出了门。
这几天,纺织作坊那边出货,这边收货,都是宋婶子在管。
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开始竹筒倒豆子,给梁玉摇说账目的事。
梁玉摇惊叹宋婶子能记住那么多,她记了满满两大篇。
说完之后,宋婶子瘫软在椅子上。
接过丹凤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拍拍胸脯说:“可累死我了,没这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慢慢理,我先走一步。”
她再也不想看到账目本子了,永远不想看到。
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身影,梁玉摇和丹凤,都要笑抽抽了。
晚上,小桌子说了大半夜的说梦话,把睡在前院的黄婆和林婆都吵醒了。
黄婆眯着眼给他扎了几针,他才安然睡去了。
“老黄呀,你快给我来两针,我颈椎疼的不行了!”林婆子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黄婆刚躺下,懒得起来,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今天她和连风去了南郊市场门口摆摊子,她负责把脉针灸,连风负责开药方,收钱。
秋天天干气燥,昼夜温差大。
身子虚弱的老人孩子,伤风感冒的不少。
很多找黄婆看病的。
黄婆不情愿地起身,摸出银针点了灯,在火上拨弄了几下说:“赶紧的,扎完睡觉。”
几针下去,林婆晃了晃脖子,觉得舒服多了。
“哎,老黄呀,你可真神了,你都能当坐诊大夫了……”林婆子迷迷糊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