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里正脸色微变说:“你下井吗?你不知道隔壁村里打井,埋了好几个人在里面!”
纪二狗低了头,不吭声了。
村里所有的汉子都低了头。
宋老黑说话了:“里正,那就打井呗,要不能怎么办呢?”
宋婶子打了他的脑袋一下,低声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井是要打的,咱们这些老东西喝点浑水没事,娃娃们的身子要是出了毛病,可就坏了呀!”
纪里正说完,扫视了一下人群。
纪大辈颤颤巍巍地上前说:“我活了这多年,第一次见小河里的水变浑,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说着,他扔了拐杖,跪在了地上,仰天哭了起来。
身为一族之长,他身无分文,无能为力。
他苍老的哭声,惹得泪窝子浅的女人跟着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
小伙子们把动情哭泣的族长拉了起来,靠在大树上。
纪大辈子缓了缓劲儿说:“年年期盼风调雨顺,可连续两年都是这个年头。
老一辈人常说,灾荒年单打独斗会饿死,全族全村人拧成一股绳,才可以活下来。
我活不了几年了,村里的娃娃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心看着你们被饿死,被渴死!”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大辈子老爷爷抹了泪,站直了身子,咬着牙狠狠地说:
“咱村过的好的也就那一两户,人家把钱送到你们手里了,
有人嫌弃少,嫌弃活儿累,背后使阴招子算计人,
不管你是姓王还是姓纪,只有这一次,下次让我知道,全部请出族谱,驱逐出村。”
说完,大辈子老爷爷咳得浑身哆嗦,被两个儿子扶走了。
人们不知道的是,今天下午大辈子爷爷在山脚下,小河边转悠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