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坦纳。”橙脸人说,“我知道它,雾精灵的国度。法夫坦纳是它的名字。原来雾精灵也有阿兰沃的血脉。”
“精灵种类不少,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在乎所谓的血脉。”妖精女士说。一大群水妖精在她身旁飞舞,有的落在拱桥的栏杆和石像上,化为一滴露珠。
“妖精就没那么多种族之分。元素决定我们的存在形式不同,但神秘才是一切的源头,我们的心灵是彼此相连的。”
尤利尔不知道以她的逻辑,人类和精灵能否心意相通。法夫坦纳和雾精灵填充了他对神秘世界的认知资料库,但学徒还不算满意。“这么说来,卡玛瑞娅被邪龙摧毁,所以我们才没发现侵略者的残骸。”
但妖精女士摇摇头。“不是邪龙亲自动手。恶魔领主率领大军,攻入了王城。”她不由得惋惜,“就算有无名者也无力回天。”
“无名者?”尤利尔重复。
“就算?”
佣兵和梅米则异口同声。
“看来你们见识过这些家伙。”
“在霜叶堡。”约克回答,“我们要对付一个疯子,他想用全城人的灵魂把自己变成无名者。他几乎成功了,然而很快,尤利尔和一位苍穹使者便解决了他。听说还是前者亲手结果了那个混蛋。”同时佣兵别过头,想看到学徒脸上的窘色。
但尤利尔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他想的是无名者。这个词似乎有某种魔力,震动空气时也敲击着他的心脏。“无名者与卡玛瑞娅的毁灭有关?”
“还不是作为侵略的一方?”约克也追问。
卡玛瑞娅妖精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惊讶:“成为无名者的正是阿兰沃的国王陛下,他怎么会毁掉自己的国家?”忽然她思索片刻,“我知道你们对无名者的看法。他们的确十分危险……妖精中也会有无名者,但我对那些同伴所知不多。”
“难得有你们妖精不知道的事情。”梅米说,“如果人们能意识到这点,妖精的宝藏早就保不住啦。”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无名者在威尼华兹人看来与恶魔无异,但凡人是感受不到邪龙和恶魔的威胁的——一千年足以使人类忘记很多。它们不是童话,却也相差不远。梅米知道无名者是恶魔,就像劳作的平民知道城市里藏着个杀人狂徒一样。谁会替巡逻队和治安局操这份闲心?
“无名者是除了神灵之外,我们唯一触及不到的领域。同为无名者的妖精或许可以,但事实上,他们的灵魂会让我们浑身不适。”
“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冒险者嘀咕一声。他提高了音量:“阿兰沃的国王是恶魔吗?”
“显而易见,不是。”尤利尔打断他,“给我们说说细节好么,女士?你一定知道全部的事情。你们无法接近无名者,普通人却没这个顾虑。而他们的事情妖精无所不知。”
“我的名字是奥萝拉。”
“请务必详细些,奥萝拉女士。您帮了大忙了。”尤利尔尽可能表现自己的诚恳,他心跳加速,意识到接下来的言论或许是最贴近事实、不带丝毫个人感官的评价。无名者与精灵国王的身份重叠,显然阿兰沃的君主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