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得回去陪爷爷吃午饭,她不让贺连洲送,他叫司机送她,她同意了。
穿好大衣,换鞋的功夫,祝夏说:“你今天好好休息,其他事能推的暂时先推了吧……近期也别抽烟。晚上我来找你,一块吃晚饭。”
穿好鞋,她踮起脚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却被男人牢牢攥住手腕一把拽回去,深吻她……祝夏被吻得眼色迷离,他松开她,“随时给我电话。”
“好。”
雪已停歇,今日没什么风,天空澄净,没有霾,别墅门口的台阶亦干干净净,没有落叶和残雪。
祝夏戴着手套,细白手指被柔软料子包裹住,温暖如春,她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回头望了眼。
心中理不清剪不断的一团细线像是被风吹散了,只余一片清明。
车子驶离铂茂御府,祝夏靠在后座上,林嘉月给她打来电话。月亮问她在做什么。
“在坐车,准备回宋家吃午饭。”她说。
“事情是不是非常棘手?”林嘉月问。
祝夏沉默了会儿,才吸了下鼻子说:“最棘手的一段已经过去了。”
林嘉月知晓她说的是哪一段。但还是有些担忧。因为祝夏明白事理深知全局利害,却极重情重义。
建筑轰然倒塌,葬送的不止是父母亲的性命,还有那些被奉为圭臬的理念,和仰望注目的人。
垮塌的除了圆满的家庭,还有精神支柱。
所认识的人、信任的人,以及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甚至撒谎。
事实和真相被不可撼动的巨石埋得严严实实,仿佛永无天日。
“Sumer,我跟你提起过吧。我成为记者,致力于挖掘被埋没的真相,是因为当年轰动一时的豆腐渣工程审查案。”
而那场审查案,起源于勇敢战斗的祝夏。
工程直接负责人周父入狱,利益链子上的执行者管理者、受贿的贪赃的无一幸免。
一场巨大的“血洗”,哀戚连连。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十八岁、战士一般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