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不用过于难过,那刘采女不过是一个东施效颦的女人罢了,姐姐我和她住在游仙宫,她那些上不得台面来的想法我可都知道。”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爱这样聊八卦,但是对于贾芳仪来说,这是最容易挑唆别人的方法。
“妹妹难道不知道?”
看见钟慧没有反应,贾芳仪加强了自己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私密事情一样,凑到钟慧跟前。
“那刘采女嚣张跋扈,但姐姐在皇上来的那天看见他哭的梨花带雨,说话娇媚可人,竟然还是穿着和妹妹你类似的衣裳,可不就是东施效颦?”
钟慧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贾芳仪,又说:“也许她面对我们的时候嚣张跋扈,面对皇上的时候就是娇媚可人呢,再说了,衣裳之类的事情也只能算得上是巧合,怎么能说他是东施效颦呢。”
贾芳仪看见这么说,钟慧并不上钩,又换了一种说法。
“妹妹这么善良的想着人家,人家可不这么想妹妹,姐姐我可不止一次的听见刘采女在背地里骂妹妹不过一个宫女出生,也不知道是爬了哪个人的床才上了龙榻的,又说妹妹不过是下贱皮子,做出那些事情来才讨了皇上喜欢。”
钟慧也并不上钩。
“贾芳仪姐姐也不用这么对着我说,咱们谁不知道谁,姐姐不过是想让我出手罢了,也不必做那长舌妇的样子。”
钟慧拿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神色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姐姐,再如何说,刘采女也是皇上的妃子,既然是皇上的妃子,那就是自家姐妹,难道对自家姐妹也要那么恶意揣测吗?只劝姐姐收了这些心思,好好的彼此相处起来才是正经的事情。”
贾芳仪完全不相信钟慧会一点也不介意。
“妹妹难道忘记自己爹娘的事情了吗,在这皇帝的宫里倒是偏安一隅做起他温顺的妃子来了不成?”
贾芳仪有些破防,说话也开始没遮没拦起来。
他确实是一个及其开朗大方的人,也正是因为她的开朗大方,他说话比别人都更加的直来直去,性子也更加的暴躁。
自己偷偷摸摸行事倒也不算什么,若是前去用语言挑拨离间还没有取得成功就会让他心生怨恨,只恨不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只有他一个聪明人,所有人都听他的话一样。
只是这件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呢,大家也不是傻子,也不是她操纵的人偶。
“我也没有忘记我的爹娘,只是说到底,那是我的爹娘,不是你的,你若是有心做些什么,也倒不用在我面前来说这些话了,你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我是为了自己?我何尝不是为了帮你报仇,你到先来指责起我来了。”
钟慧再也不想和这种自恋自尊的人说任何一句话了,只是轻轻的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的声音。
“如果真是为了帮我,难不成不是听我的话?做我想做的事情?你不过是自以为是,甚至还想要利用我,不要用那些话语来掩饰你的内心了。”
贾芳仪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一样,面目扭曲了一阵。
他不相信自己是这么虚伪的人,她甚至已经骗过了自己。
“钟慧,我救了你的小公主,你欠我一个人情!”
贾芳仪已经不顾礼仪的开始喊着对方的名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钟慧微微的闭了闭眼睛,淡定的看着贾芳仪利益全无的样子。
“妹妹自然知道,如果姐姐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妹妹帮忙,只是妹妹欠了姐姐一个人情,只有一个,姐姐可要想清楚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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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提醒了两句,钟慧才说自己有些倦乏了,叫了小蝶请贾芳仪出去。
小蝶自然也是极其有规矩的一个人,她走到贾芳仪的面前,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又半弯着身体。
“贾芳仪娘娘,咱们娘娘有些困乏了,未免让娘娘觉得咱们怠慢了娘娘,奴婢送娘娘出宫。”
虽然贾芳仪位份比钟慧高,但到了此时此刻,已经只是单纯的两个女人之间权利的争斗了。
钟慧手里的人比贾芳仪手里的人多,能做实事的也比贾芳仪手里能做实事的人多,她自然张狂些。
况且小蝶就是其中最明显的钟慧的人。
钟慧最开始还算相信贾芳仪的时候,告诉过他小蝶的身份。
让小蝶来送她而不是让悦儿来送她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贾芳仪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看了一眼钟慧,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在那里,贾芳仪心里就来气。
“妹妹好坐,也不送送姐姐,到叫个丫头来送。”
贾芳仪忍不住的反唇相讥,钟慧只是颔了颔首,小蝶立刻上道的说。
“娘娘许是觉得奴婢身份过低,不配送娘娘,只是娘娘原本也不是伺候送人的,就是皇上来了,娘娘才去送送,又或者是德妃娘娘,皇后娘娘或是丽夫人娘娘,难道贾芳仪娘娘还受的起娘娘这一送?”
贾芳仪气到最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怒极反笑的看着钟慧。
“好啊,我真是错信你了,那些贾府的人交给你用,如今把这些丫头们找着了,就开始扔掉我了是吧。”
“娘娘慎言。”
小蝶只是不清不淡的说了一句,贾芳仪也不想再提,气呼呼的就走了。
钟慧对于贾芳仪说的那些只觉得荒诞的可笑,不过是暂借一二,甚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难道自己还得为这送上门来的、没有任何作用的礼物买单不成。
只是贾芳仪心里头这么认为,想来一时半会也是很难改正的,于是也就不想多和她争辩,请她出去就完了。
小蝶送完贾芳仪后,又回来帮着钟慧拿了平时最爱看的一本书。
钟慧接过书,问了她贾芳仪的反应如何。
小蝶只是撑着笑容,眼睛里看不到半分笑意。
“贾芳仪娘娘好似很不满奴婢一样,在外头好一阵排暄奴婢和娘娘。”
钟慧点点头,又说:“小蝶你辛苦了,受这样人的闲气。”
“不过是为娘娘做事,这些都是奴婢应当的,不算什么,倒是娘娘被好一阵排暄,才是让人生气呢。”
前朝一位皇后的奴婢说出的话,小蝶一直奉为圭臬。
主子受辱就是奴才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