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你对得起我们娘俩吗?”
“对得起啊。”
“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时儿聪慧绝顶,比宁文那小子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你应该背地里跟爹讲清楚,让时儿去读书才对!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想想嘛,怎么方才竟变卦了!”
“我没变卦啊,我答应你要好好想想,我想过了,两个孩子都还小,天资上实在没看出来宁时有哪里比宁文强了。而且宁时生性浮躁,又爱自作聪明,偏偏他那点小聪明别人都能看出来,若不加约束,他非捅出大篓子不可。倒不如宁文性情沉稳妥帖,他去读书更合适。”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
孙月娘胸膛剧烈起伏,宁凝这个泥腿子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评判她的儿子?!
宁时与宁文出身就是云泥之别,连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宁时的羞辱!
可惜这些话她没法说出来。
宁凝更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有何不敢说的!我倒要问问你呢,他们都是幼童,也都没有读书识字,你又凭什么说宁时天资更高?你能掐会算了?再说,今日能给宁时一个抓阄的机会,家中已经对这小子不薄了!宁文才是家中长孙,长幼有序,本就该送他去读书才对。人家肯和宁时一起抓阄,已然是受屈了。谁让宁时自己时运不济呢!”
“你,你竟然如此说自己的儿子!你又怎么配做他爹?”
宁凝沉下脸,“我不配?那你想让谁做他爹?或者说,他爹其实另有其人?!”
“你胡搅蛮缠,我不跟你说了!”
孙月娘心里有鬼,跑去抱着宁时哭了。
宁凝耸耸肩,自顾自睡下了,他还不愿意跟孙月娘一起睡呢。
“呜呜,时儿,总是娘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读书将来如何能有出息?若将来有一日……,你不读书也怕也不会看重你!那宁文给你提鞋也不配,怎么倒要你将来种地干活伺候他,供他去读书呢!”
对着宁时,孙月娘哭得梨花带雨,宁时握紧双拳,“宁家人居然如此小瞧我,哼,我非去读书不可!”
孙月娘有句话倒说对了,宁时确有几分早慧,因此孙月娘将他的身世偷偷告诉他了。
他也盼着跟他那个富贵的亲爹相认,可若相认时,自己目不识丁,干活干的一手老茧,皮肤晒的黝黑,一副乡下劳作的农夫模样,就算认回去也不会受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