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白日短,用完早食就差不多晌午了,吴氏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了,点了熏香也没用。
杨氏想着天冷,就赶制了几件坎肩给吴氏穿在里面,还用狼皮做了一件小被子,白天烤火的时候盖在腿上,就不怕吹风。
吴氏是有汤婆子的,灌了热水放到被子里,那一块都是暖的,但时间久了,水就冷的快,赵老大兄弟几个一起掏钱给吴氏买了两个新的汤婆子,塞到被窝里,睡到早上还是暖的。
吴氏埋怨儿子乱花钱,“一个就够了,你爹火气旺,都要捂出汗了。”
赵老头最近抽旱烟越发的凶,他坐在门口,闻言不快道:“你使你的,早上起床,那手脚都是冷的,跟冰溜子一样。”
人就像花草一样,总是要凋谢枯萎,赵老四把县里所有的大夫请到家里来,但每一个大夫都是摇头,吴氏看在眼里,心总是沉郁几分。
杨氏细心,觉察后跟赵老四商量了一下,就没再请大夫折腾,老人家本来心思就重,看到来来往往这么多大夫哪还不知道自己要不好了,虽然福也享过了,心里牵挂少,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不免畏惧。
杨氏坐在火边做衣裳,棕灰布料,上面绣着寿纹和花草,说是给吴氏过年穿的,里衣是许灵桃在做,她还没出月子,但做做针线活也不累人,连春儿针线活不好,就陪吴氏逗趣解闷,就连赵氏最近都回家看了两回,还抽出时间在县里做了一双鞋子。
子孙孝顺,本该其乐融融,但气氛却格外压抑,赵老头开心不起来,指着几个儿子骂,“咋了,日子不过了,吃吃喝喝算一回事了?”
赵老三想说什么,被赵老四拉住了,“家里的年货还没备好呢,我明天带二郎出去看看。”
赵老头扭开了脸,恶声恶气,“该干嘛干嘛,成天挤在家里算啥事,几个大男人,懒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