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时候,光是自己一个人住,慧姐都怕的在被子里直抖,她简直不敢想一个人去学堂读书的场面,不说那么多生人,就是那“刻板严肃”的先生,在她心里估计也是坏人的样子。
杨氏却认真想了起来,“你最近在跟你娘学厨艺吗?”
“我娘的手艺是独一份的,我根本就学不会。”慧姐叹了口气,“大嫂更有天赋。”
“你近些天先不去店里帮忙了,叫你娘请个人帮忙,我教你盘账管人。”杨氏笑问,“帮四婶做工,有工钱拿,可愿意?”
赵老三的耳朵竖了竖,心想闺女你考虑啥啊!那店里的活请个人才几百文一个月,你跟着你四婶学的东西可多了,还能看赵四怎么挣钱的,这种好事,当然得一口应下啊。
慧姐也没想多久,只一小会就道:“我等店里招到人了就回家。”
车子一进村,蹲在地上拍蚊子的赵二郎就大声喊道:“三叔,四婶,大哥喊你们去他家吃饭。”
“行。”
今天人多,就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吃饭,杨氏和慧姐把食盒里的菜都摆了出来,也是一些大鱼大肉,一看就知道是给谁吃的。
平日天气热还吃不下这么多油腻的东西,但抢收可是地里最累的活,没有油水吃,人根本就扛不住。
桌上只有碗筷碰撞声,众人吃饭完后也没有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而是立即洗澡上床睡觉。
赵老四趴在床上,杨氏一手给她捶背,一手扇风,“下地割麦子了?”
“嗯,早上赶麻雀,下午割了会麦子,又累又热,而且还痒。”他抬起自己抓的通红的手臂,“爹说明天请了人,我不去了。”
“累了一年,全收上来也才卖二十多两银子。”赵老四的声音越来越小,“粮食不挣钱,还是种别的划算。”
杨氏看了他半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这种胆子。”
大家难道不知道粮食的价钱贱吗?可有什么办法,人总是要吃要喝,种树填不饱肚子,种麻种棉怕卖不出去,也就粮食稳妥。
不管年景好坏,都有粮食进屋,收成不好混着菜和麦麸也能活下去。
夏收要持续小半个月,黑子家来帮工的人第二天就早早的到了地里。
赵老头拿着镰刀下地的时候,还收获了很多“招呼声”,黑子年纪大了,怕自己干不动活并没有来帮忙,田里只有三个汉子,腰间别着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