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雪白,肃然一色。
众人来的时候带着一车厢东西,回家也是满载而归。
衙门今日刚放假,但郑捕头也没跟着一块去上通村,他得趁着年前把几个上官的礼都送了。
赵盼儿带着孩子回家的时候,郑捕头正躺在软榻上吃剥好的杏仁,听见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掀,只问了今晚吃什么。
“成日不是问我要钱,就是操心今日吃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呢?”赵盼儿的语气十分幽怨,连吃好肉的兴致都没了。
她刚嫁过来那一会着实过了段蜜里调油的好日子,丈夫下衙回来,总会给她带些好吃的吃食,会在婆婆面前护着自己。
有一两日假也是黏在一块,要不就到处去玩,赏花游景,拜佛求签,跟那话本子写的才子佳人一样,就是生完长子后,感情也是一如既往的甜蜜。
可时间一久,感情好似就散了。
丈夫一回家就是歪着塌上吃东西,要不就教儿子打拳,带闺女放风筝,只有逢七夕才会拉着手在街上逛逛。
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上了年纪的夫妻都是如此,平淡无趣,可偏偏……
赵盼儿咬牙,可偏偏有个他堂弟那样的怪胎,这一比较,就越发觉得自己像雨中残荷,孤苦无依。
她坐到丈夫身侧,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面容格外狰狞,“这县里那家的花酒最好喝。”
“那自然是……”郑捕头的语气一顿,翻身起来,把手里的杏仁塞进赵盼儿的嘴里,“媳妇敬的酒最好喝。”
赵盼儿嚼杏仁格外用力,就像是在咬他的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