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旦跃升,您就能够成就圣灵了吧?”庆火元辰语带期盼,又道:“末将愚昧。对现世不怎么了解。”
“以前没有必要了解,我们的山河,不过盆中景色。我也是当了族长、执掌王权后,才略知一些天外的情报。”庆王道:“没机会的时候,现世是万界之主。有机会的时候,现世是诸世之敌。若能把现世人族掀翻,我们都能跃升得更高。如果能够抢占现世,那我们就是诸天主宰……当然,以我们的实力断不可能。这一次也只求进于万一。”
“世界战争还未到来,但眼下张临川这支猎龙队,眼下就有消灭我们的实力。”庆火元辰冷静地道:“王上着眼长远,但脚下的路不可不看。”
“我明白。”庆王点点头,又叹息道:“只是难免会想啊,若我们生在现世,你我都不止如此。如竹书大人那样的天纵之才,也该能辉耀万界。”
“那些个目光短浅的部族族长,私底下常说王上只是捡了一份王权契约,谁知王上伟略?谁知王上于此世万民,拳拳之心?”庆火元辰伏地道:“我当为王上宏图,肝脑涂地。”
他匍匐的身形,隐藏在庆王的影子下。
而庆王的面容被灯光所笼罩,也像画像上的始祖一样模糊了。
……
……
“山河不过盆中景,天下也为掌上纹。你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幽深的石窟里,响起戏命略显冷淡的声音。
反是熟了之后,他不似开始那般,喜欢假笑了。或者说知道那种事情毫无意义,姜望其实并不在乎他是否礼貌。
此刻净礼在诵经,诵无声的经。
姜望和戏命就借着那佛光,静静地看岩画。他们的影子各映一边,扭曲在扭曲的画作里,也仿佛也成为扭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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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的岩画历史久远,绝不止千年万年。如果其上描述的不假,那应该是浮陆人族起源之初——怎么也得数万年前?
或许数十万年。
时光无法被现在的他们具体考证。
唯一能够判定的是,岩画是以蕴含灵性的鲜血绘成,所以才能熬过那么漫长的时间。在时光的流逝里灵性耗尽,画却刻在了岩石里。
岩石本身,成为久远的记忆。
按照岩画的描绘,在古老的年代,浮陆人族并非是天生的住在圣狩山,而是不得不聚居在圣狩山。
因为圣狩山之外,蛮荒世界里,尽是恶鬼!
圣狩山有天然的圣禁,使恶鬼不得触及。
在蛮荒世界里被肆意虐杀玩弄的人们,残存的部分都逃到圣狩山来。
恶鬼围山而居。
有以同族祭祀恶鬼,交换短暂和平。有沦为恶鬼爪牙,上山掳掠,下山受庇护。有甘愿为恶鬼饲养,生子生女代代为血食……
当然也应该有抗争,有不屈服,有一步步走出圣狩山的勇气和智慧。但眼前这幅岩画并未描绘。
它只描绘了一段残忍血腥、赤裸原始的时期。描绘了古老时期的恶鬼,以及恶鬼环伺下……比恶鬼更残忍的人心。
“是谁说的,这么狂妄?”姜望从壁画中回过心神,回应戏命的话题。
戏命淡淡地道:“虚渊之。”
太虚派创派祖师,太虚幻境的构建者!一个名于世,却隐于世的绝代强者。
但其实比起构建太虚幻境本身,他能说服天下列强、推进太虚幻境布局现世,或许是更值得惊叹的。
姜某人当初能够意外修成声闻仙态,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在太虚幻境里,一不小心听到了这位强者的本音。
“说狂妄……倒也不是那么的狂妄。”姜望面不改色:“虚真君是站在一个更高的层次看待世界。高屋建瓴,自然山似泥丸、人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