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退，它又不甘心。

吞吃一名有修为之辈，可比吞吃千千万万普通凡人于它修行有助益。

说不定吃了宁好，它就能突破瓶颈，直接化形了。

似乎看穿它所思所想，宁好摇摇头：“恕我直言，食人助长修为并非可取之法。山君还是尽早收手，否则恐遭天谴。”

话音刚落，漆黑的天幕中十分巧合地闪过一道闪电。

雷声不大，却仿佛击落肩吾心头，振聋发聩。

宁好也没想到，老天爷如此配合他的演出。

他负手静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肩吾定了定心神，放低姿态诚心发问道：“那敢问先生，人族食我肉、寝我皮，就不算违背天理了吗？”

“人族占据凡间界数千载，猎杀捕捉我虎族同胞无数。”

“而我修行数百年，不过吞吃数十名人类助长修为。”

“怎的偏偏人族无事，我就要遭天谴了？”

“难道我等兽类，天生就是为人鱼肉的命运吗？”

这一连串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话语，倒是把宁好问住了。

他总不能和一个古代的虎妖解释什么是食物链吧？

非要说的话，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就好比甲方。

除了自修之辈，天上地下的神仙都得受人间香火，自然要维护甲方爸爸了。

但这玩意儿很难和肩吾说清楚，于是宁好讳莫如深地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山君只需知道，若你还如如今一般不改变修行之法，千年之后，必定后悔。”

千年之后，可能肩吾还没等到它的天谴。

但食人修行，恶孽滔天，是注定无法入主天上十二宫的。

届时肩吾必定会后悔因今日所作所为，错过一场天大的机缘。

肩吾见宁好语气如此笃定，虎目眯起，瞳孔竖成一线：“哼，我偏不信命！”

今日，他就先吞了宁好助长修为，看天上的雷会不会劈它！

宁好无奈。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他叹了口气，取出一柄剑在手中随意挽了道剑花。

原身常用的武器是一对适合近身搏斗的子午鸳鸯钺，但宁好觉得那玩意儿哪有耍剑逼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