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喊杀声已经逼近紫宸殿，李玄依旧是面不改色，悠悠端起茶盏浅酌细品，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看他这般临危不乱，想必还留有后手，宁好心里也不是十分担忧了，站立一旁使自己平静下来。

“碰——”

紫宸殿的大门被破开了，木头门闩断成两节儿掉在地上，李仁带领的反兵提刀而入。

宁好第一时间将李玄护在身后，拔出手中宝剑，与反兵对峙。他哪里会什么武功，咬紧牙关，握剑的手都禁不住一直在发抖，引得反兵们嗤笑连连。李玄见他明明害怕极了还要挡在自己身前的坚毅背影，心想，或许这便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把宁好拉到身后，李玄开口：“吾儿李仁何在？”

“儿臣在此——”李仁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紧接着，反兵往两侧偏移，让出中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李仁从通道中缓缓走来。

“儿臣叩见父皇！”李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脸上的得意笑容藏都藏不住，或者说，他已经不屑于藏了：“请父皇亲手写下禅位诏书。”

“朕若不写呢？”既然已经造反逼宫，又何必来求诏书图个名正言顺继位的虚名，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父皇若写，今后依然可居于紫宸殿，尊为太上皇。”言下之意他若是不写便要刀兵相向，赤裸裸的威胁。

李玄看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凝视了片刻：“……张公公，去取圣旨来。”张公公会意，转头去了内室。

宫中巨变，宫人们都卷铺盖卷逃得飞快，唯有张公公始终侍奉在李玄身侧，不肯离去。

圣旨是那天给李仁看的没写名字的圣旨，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上面已经写好了名字。

“这，便是朕的禅位诏书。”说着，让张公公把诏书朝李仁打开，使他能看清诏书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