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赏赐,源自国库,源自天下臣民……”
庄玮听不下去,厉声打断。
“话至此处,适可而止!良宵苦短,还请林大人,莫扰我们兴致。”
说罢,他走向秋璧。
林暮注视他的背影,郑重发问。
“庄大人行事,竟也不顾方伯爷感受?”
庄玮幽眸俨然,霎时一沉到底。
“韶叔父……”
探知他的心意软弱,林暮循循善诱,声声告诫。
“你所谓尊养,表似皇上所赐,其实是方伯爷无私成全。他为朝局,为你们一家,久居密室三十余年,不见天日,误身误事。伯爷恩深义重,在庄大人看来,依旧不算什么吗?”
“伯爷前有言之,为人处事,不求闻达,但愿正直、无愧于心。想来从小到大,他谆谆教诲,便是如此,庄大人安敢轻忘?”
提及叔父,庄玮便是于心不忍,愧疚难当。
哪怕已被林暮洞穿,他也不愿表露心绪。背影骤然冷峻如冰,他给了一个侧脸,纵怒狠戾,气势汹汹。
“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杀了你!”
林暮毫无惧色,自顾劝言。
“方伯爷旧疾,便是由我研想太医方大人用药,缓解治愈。恳求庄大人,看在我不知寝食、思虑药方的份上,三思而后行!”
听之,庄玮眉心微有动容。
“叔父平日……已然思得饮食?”
林暮笃定作答。
“是。”
庄玮收回侧颜,背身以对,暗自欣慰。
“嗯,好。”
他去了几分玩味,认真允诺。
“林大人宽心,璧儿清美,我自会怜惜。”
力所能及,便是这些,林暮深感自责,郁郁垂眸,按捺深恶痛疾,尽量淡然回应一句。
“多谢……”
庄玮春风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