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方知他疼惜你的缘由。你与亲者分离,被宁家人苛待,与他遭遇相似,甚至比他还要凄惨,故他稍有共情。”
“他体贴入微,许你谋臣之位,在你嫁给宸王之前,几乎对你言听计从。或许在他看来,你就是他,他私心愿见,你能凭借自身智谋,力挽狂澜,击败宁族,就好像,他赢过顾族。”
宁云溪暂得风平浪静,随着兄长,倾诉心事,仿若回到从前。
“皇上,的确予我父爱,但是,正如大哥哥所言,他心有忿忿不平。”
“他一面,希望我能取胜,因为他想战胜顾族;另一面,又不希望我自救改命,因为身世凄惨之境,不能无人陪伴。”
“于他而言,我不过就是棋子罐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落子何处、棋盘局势何如,任由他来摆弄。”
她徐徐眸落,纤柳素手,轻抚兄长的玉扳指。
“其实他之父爱,虚无缥缈,大哥哥何必过分在意?”
“记得被关铜事台时,你说过,‘何以迫使别人的家人,非要爱你’,今时知晓真相,皇上,便是别人的家人,不爱你我,实属正常。”
“就像我寻到爹爹、舅舅他们,大哥哥也有自己的家人。”
宁奉哲沉寂神情,终于盈上一丝希冀。
“莫非铜事台密道,你已经见过我的家尊?”
“他是谁?我们是否识得?”
宁云溪花容泪痕,忧然美好。
“无缘不识,然则,大哥哥遍知古今贤士,应该有所耳闻。”
“他,尊名周子熙,是我娘亲之徒,我的四师兄。”
“这枚玉扳指,便是他巧然用计,借皇上御赐,送给你的礼物。”
宁奉哲闻言一震,讶然落目,看着玉扳指。
“什么?这……”
宁云溪柔声细语,转达四师兄说过的话。
“探知皇上,早年收到庄大人一份厚礼,视如拱璧,万分爱惜,从而,四师兄步步推想,猜到皇上对你寄予别样厚望。”
“正巧,师兄珍藏,也有一枚玉扳指,随即筹谋寻由,将它送到你的手中。”
宁奉哲欣然惊喜,赞不绝口。
“我知周先生,万举而无遗策,不料,居然还有隔空用计的本事。经天纬地之才,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宁云溪不饰内心,由衷表达钦佩。
“大哥哥运筹帷幄之能,亦是宏才大略,无需自谦。”
她后知后觉敬称不对,遂即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