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或许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
悲伤的时候没空悲伤,想要绝望的时候没空绝望,人活着就得吃饭,想要有饭吃就得工作,埋头于工作进而逐渐迷失了最初的悲伤和绝望。
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现实的羁绊是如此强烈,它撕开人复杂的情感,又让复杂的问题格式化,一次次地把人拖回原点,使之永远无法前进,在不同的时间点上重复过去曾经发生过的错误。
如此想来,确实是一件值得人自嘲的荒谬之事。
出发时想得很好,等饶了一圈后回到原地,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历史还会再次上演,无数次地上演,而自己却已行将就木,垂垂老矣。
人类过去有过的辉煌泯灭在秩序崩溃后的混沌中,只残存下来一星半点的记录和回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总有一天,今天重建起来的东西,人类花数十上百年建立起来的制度,那强有力的制度,国度,社群,规则——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度迎来终焉。
努力化为泡影。
只是一味地被命运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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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盛大的恶作剧面前倾倒跪拜,泪流满面,哀叹自身的无力与悲哀……
“呵呵。”
嗤笑一声,德诺西从岸边站起身来,再去看湖面倒影时不禁怔了怔。
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还有点眼熟。
“德诺西阁下,你也来祭拜啊。”
“罗伊?”
德诺西转过身,眨眨眼睛,然后一拍脑袋回过神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来维持秩序的吧,我我自己确认过的人事调动,到头来反而忘了。”
终点车站人流量变大,议会里有人担心会出问题,从各部门借了更多的人过来稳定现场。
对于青菜岛而言,此地乃是逝者乘上蒲公英前往均衡界的圣地,有着相当重大的意义,不容亵渎。
罗伊穿了一身臃肿的防护服,面色并不是很好,显然之前的伤还没有好透。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中年人,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印象中,德诺西档案里应该没有在世的亲属了,为什么会来祭拜逝者。
看他刚才一脸忧愁的样子,不像是无关者。
难道是在战争中死去的朋友之类的?
“那个……冒昧问下,您是来看望哪位?”
“一个大家都认识的人。”
“谁?”
“八加塔·路德维奇。”
其实前议长只是顺带的,德诺西是来埋葬他妻子的玻璃罐。
话虽如此,他手头并没有那位庇护所修女的物品,一切都早已随着记忆一同发消失,就连罐子里的幸运星都只是街上买的。
越是想着要纪念,越是感到无念,这个世界上无论哪里都不可能找到妻子的灵魂了,哪里都没有。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当然,这些事情不可能对下属说。
“路德维奇前议长?她真的牺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