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玉知道夫君的内心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他们从小没了娘亲,就只有父亲,可父亲一直嫌弃他,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既怨恨又难割舍。
陈二少爷没有流泪,他的泪小时候就流干了,但他心里的确很疼!
父亲刚给了自己一万两,他贪来的,他贪了朝廷的十二万两!他说自己从小没了生母,今后生存下去并不难,他说对了,别说有一万两在手,就是只给一二十两,或者一两不给,自己也能活下去!
都在传晋王妃因为受冻想出了修炕的法子,因为经常打扫牲畜棚栏而想出了沤肥的法子,因为认识野菜和有情有意被加官进爵,晋王在大婚之日三妃同娶,两位侧妃的规格比正妃高,都那般羞辱她了,依然在危急关头尽力护住晋王,的确该封赏!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就像陈惜春和蔡灵儿一样,晋王得势时竭尽全力去讨好争宠,危难时刻却拨腿就跑,但晋王妃不同,她从小就吃惯了苦,之前不依靠任何人,之后还反过来救了晋王。
我陈墨溪七尺男儿,不能还不及一个小女子有骨气,讲仁义!父亲还没享受到我的能力给陈家所带来的荣光,就被杀死了!其他人也一样,大夫人只是浅尝到自己女儿带来的苦果就没了,她应该活着见证本少爷的辉煌!
一切都完了!全被宁王妃给毁了!
她会报仇泄愤,我陈墨溪也会!
“夫人说得对,只要咱们不放弃,一切皆有可能,先暂时安顿下来,等观察一段时间,摸清仇人情况之后再行动,宋家势大,急不得,须得徐徐图之”。
“少爷,要不小的去老宅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像我大哥一样幸存下来的?”
“不能去!你经常和少爷出去,别人认得出来,只有竹枝和朱大露面少,但也得伪装一下才能去,现在情势非常危急,大小姐的事情还好说,但老爷的事就逃脱不了,父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些杀手说得对,一个户部小官,一次就卷走朝廷十二万两官银,怎么说也是杀头的重罪,大意不得!”
公爹到底还是偏心,夫君好不容易考上了举人,被他的好女儿给作没了,最后逃命时,十二万两,再加上陈家原来的,怎么说也该有个十三四万两,结果只给咱一万两,那两个庶女也不见得会得多少,所以两个嫡子所得,应该是咱们的五六倍。
“二少爷,二少夫人说得对,老三时常跟在你身边,露脸的时候多,容易被人认出来,你们主仆俩千万不能露头,我长年在马房那边干活,很少上街,只有府里的人认识,出去打听消息方便多了。
还有,老二已经被另卖了,与陈家已无瓜葛,被人认岀来,我便说自己是朱二富”。
“不错!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朱二之前是陈惜春的马奴,无论是晋王府的人,还是宁王妃的人,对于一个被陈惜欺压的马奴,都不可能有多少恶意,这样就安全多了”。
“还不止这些,那八匹马,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就是毛被剃光,我也能一眼认出,昨晚上我蹲在池塘的臭水里,它们都能闻到我的味,只要我吹声口哨,它们准能跟我走,我到大街小巷去转转,寻个机会找回几匹来给少爷当脚力”。
“不!不要寻回,老马识途认主,这个道理谁都懂,咱们不寻回那些马,免得被人顺藤摸瓜!
咱们可以反过来顺藤摸瓜,他们不是说过要把那些马卖了吗?你可以去贩马的地方看一下,也许就能得到杀手更准确的信息”。
“二少爷说得对!我还亲耳朵听到他们说话,只要再听到他们的声音,一准能认出来,再悄悄咪咪跟过去,这不就把人给认实在了?”
“对!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些,以后也不要称我为二少爷了,就叫老爷!”
“是!陈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