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十分惊奇…”
老僧说到这里,忽然被人打断。
“那个…敢问大师,那人姓甚名谁?”
老僧抬头一瞧,发问的是一位坐在外围的年轻人,“这个我倒不知。”
“那敢问大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老僧流露出回忆之色,“说起来也很久了,大约三十几年之前吧,怎么了,小友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没有,大师您继续。”俞寒连忙说道。
大师又接着说道:“我当时确实觉得此事极为惊奇,让我有些震动,我问他,老人家莫不是诓我?
“那老人听了却一下激恼起来,道,老夫我从十八岁后,再没说过一句谎话,大师修行有成,何以如此猜测?是说者谎,还是听者谎?
“我当时闻言十分惭愧,顿觉佛性大失,便连忙告罪,他也不在意,发过脾气就没事了。
“我又说道,老人家在此苦等一生,却又何苦来哉,既然茅塞顿开,不如放下此念,若是自有定数,来寻之人终究能寻到,不论你是在何处。
“那老者想了想,还是坐在原地,对我说,我茅塞顿开,便是知道我的定数便是坐这里等人,本来我等的很苦,如今不苦了,这却是要多谢大师讲解。
“随后那老人家便仍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老木椅上,望着城西门发呆了。
“我当时听他此话有些触动,低头沉思良久,随后便走出西门,继续前行,明白我的修行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老僧说完遍观听众,最后目光落在之前发问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但见此人眉目清秀,眼含神光,此刻愣愣地神飞天外,瞬间感到此人真是参禅的好苗子,便想开口启蒙此人,不过话到嘴边,却又自己一笑,转头打消了此念头。
众人听完讲经,中午去吃斋饭,俞寒食之无味,出来行走,不知不觉走出寺门,见状他便顺势往山下走去。
行到山脚,俞寒一见四下无人,便往林中一窜,随后御起遁光往白云城中飞去。
他在白云城东落下,周围是一处村子,沿着村中道路行走,河边几位妇人正淘米洗菜,当然也有洗衣服的。
他看了一阵,一边慢悠悠的行走着,不一会儿有位妇人发现了他的目光,正要起身啐上一口,见了他的相貌年纪,又转头呵呵笑了起来。
俞寒脸上一红,快步走出村子。
他顺着村中道路往前走,旁边有不少农田,里面也有人着牛耕地,俞寒边走边望,但见牛有劲,人有力,摸爬滚打数亩地,并有孩童嬉戏其间,怡然自得。
俞寒走了一阵来到城东门,不知是不是小白云寺佛诞庆典的缘故,城中也人流众多,城门还挂灯结彩。
城门守卫正忙碌地查验进出人流,什么也顾不上,他顺着人流走进城中,仔细瞧了几个守卫几眼,那守卫也没空搭理,一把将他推进了城。
白云城得名果然与小白云寺有关,城中街坊也正热议庆典一事,俞寒沿着街道一路走,沿途看到不少父母牵着小孩,孩子手中或玩着一串佛珠,或拿着一块佛像配饰,城中也佛味浓厚。
蓦地传来一声孩童的哭喊,俞寒出神的思绪陡然一震,连忙寻声看去,却见原来是一个小孩摔了一跤,哭哭嚷嚷的被父母扶了起来,俞寒提起的心重新平复下来。
他一路晃晃悠悠,走的速度很慢,等他走到城西门的时候,已是到了傍晚,西下的斜阳挂在西城墙头上,忖得城门一片灿烂,宛如梦中。
俞寒四下一瞧,边上有一个小吃铺子,有劳苦人顺路买上两个馒头。
一共有两个老人,一个老人坐在一块石墩子上下棋。
还有一个老人坐在一摞草团上下棋。
两人正是对手。
触目可见的椅子有三把。
一把是竹篾椅,上面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在两个老人身边玩耍。
一把是枯木椅,上面没有人,靠在了城墙边上。
还有一把也是竹篾椅,上面坐着一个扁头油面的中年人,此人不太一样,似乎察觉到了俞寒的目光,扭头向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