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是这批婢女的领头羊,不仅功夫最好心思最细腻,平日也与芸娘关系最亲近。
芸娘从未想到有一天会看到采月双目紧闭,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
锦被散落在地,显然是采月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锁门后体力不支倒下了。
女子洁白手臂包着厚厚白布,血迹隐隐渗出。
她的手执着的向着某个方向徒劳的抓着,芸娘循着视线望去。
小榻上一柄匕首静静躺在那里。
一股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让芸娘险些不能呼吸,她急忙上前扶起采月,“病了就好好养病,谁允许你死的!”
脸色苍白如纸的姑娘再无往日的灵动俏丽,她心如死灰的闭上眼,“奴婢不洁,还请姨娘勿要碰我。”
“什么狗屁洁不洁的!”
芸娘愤怒的一拳捶在地面,“你就是你,你就是采月,要脏也是臭男人脏,要不洁也是他们不洁。你干干净净的很,谁敢说你不洁!”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我们凭什么寻死!我们偏不死,不仅不死,我们还要活的好好的,活的比所有人都长久!”
芸娘想起上一世失了清白后百般寻死的自己,一边劝说采月一边泪如雨下,她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采月,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为了那种烂人死,不值得!”
她避开采月浑身青肿的的伤处,和采薇一起将采月扶到床上,小心为她盖上被子,“相信我,只要你熬过这段日子。一年后你再回想今日,只会觉得这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无论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我们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性命。记住了吗?”
采月不言不语,把头侧向一边,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芸娘紧紧握住采月的手,命采薇把屋内所有尖锐物品收起来。
待采薇忙好一切,芸娘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她拉着采薇出了屋门,小声道,“可有给采月喝避子汤?”
采薇张口结舌,“没有。”
“时间还来得及,”芸娘算算时辰,“现在去准备,做好后速速端来。”
小丫头忙不迭去了。
芸娘再次推门而入,只见床上的采月把头歪向内侧,似乎拒绝和任何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