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了片刻,轻手轻脚地走到跟前:“夫人,我是阿诺,来看您了。”
张嬷嬷抹了抹眼泪,带着人退出房间,让书韵墨香下去熬些参汤端来,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孟氏听到赵卿诺的声音,眼珠颤动,吃力地睁开眼睛,涣散的视线渐渐聚拢:
“是……是阿诺呀……蕴哥儿的事,多谢你了。”
她撑着手肘,想从床上坐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赵卿诺弯腰扶她坐起,取了软枕垫在她身后,语气又轻又缓:“您这是何必呢。”
孟氏身子一顿,凄惨一笑:“是嬷嬷与你说的吧……这事是我当时猪油蒙了心,扯你进来做什么。”
赵卿诺看到一旁的桌几上摆了一米粥,并两碟小菜。
用手试了试粥碗的温度,温凉的触感正好入口。
她端起粥,捏着瓷勺,盛了一勺送到孟氏嘴边:
“阿诺性子如何,夫人是晓得的,有些话便直说了……
用的时间可能长一些,您略用一点,要是我说到一半您睡着了,那我还得另寻了日子再来一趟。
您不晓得,为了上这门,我让伯爷把老夫人和蓉姐都送去福明寺了。”
说到后面,她故意做出一副苦恼又俏皮的模样。
孟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着她的手慢慢吃了起来。
赵卿诺见她肯吃便耐心地喂了一些,估么着差不多了,便把碗放回原处,旋即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我前阵子去了趟威武侯府,芙姐身体还算好,只您也知道,妇人怀孕是多辛苦的一件事,更不要提她上头有个难伺候的婆婆,一个挑事的妯娌,夫君还有一堆妾室。
姜蕴因着睢阳县和蔡先生的事,观念受了冲击,状态也不好……如今随着送殡的队伍回了睢阳,到底如何,还要看他回来时的样子。
至于蓉姐,您也晓得她的性子……恐怕也是为了他们,您才拖到今日。”
赵卿诺看到孟氏缓缓闭上眼,眼角流出眼泪,微微停了一下,复又继续说道:
“那事我原也不想管,毕竟是你们二人的事,只这事如今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当年那人回来目的是整个伯府……如此,我便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