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裴谨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对上那双幽暗泛着杀意的眼睛,李争瑟缩了一下。
突然,他猛地奔向媳妇孙氏:“夫人,你怎的又犯了癔症!”语气担忧心疼,眼神却满是警告。
原本又热又臊的孙氏正要告状,让李争好好瞧一瞧那小妖精的真面目,刚一张口,话还未出音,便感到手上一痛。
她朝自家夫君看去,就见那熟悉的脸上一只眼睛半眯着,颧骨肌肉微微抽搐,腮帮子鼓动。
孙氏蓦地浑身一愣,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到了脖颈,原本的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
她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癔症……癔症又犯了?”
“是啊,夫人,可是因着药吃完了……哎!是为夫没有能耐,累的夫人犯了病。待下次下山,定为你多备些药物。”李争说着,抬手空着的那只手,用掌根按了按眼睛。
孙氏心里一松,知道自己接对了话:“夫君,我刚刚可是做了什么失礼之事?没有给你惹祸吧。”
李争松开攥着孙氏的手,把手放在衣袍上,抓了两下,似乎是想要把手上沾染的汗湿尽快擦去。
他动作嫌弃,但说话的语气完全相反,透着无奈与宽慰:“哎……你又提了那事,绵延子嗣急不来的……罢了,到底事出有因,你是病人,他们都是讲理宽厚之人,好好与他们赔罪,必不会与你计较的。”
李争这一番话,既摘清了自己,又为孙氏的行为寻了个理由,还给赵卿诺和裴谨扣了一顶道德的帽子。
孙氏只是急于给李家开枝散叶,患了癔症,并不是有心冒犯,他们不能和病人计较,若是计较了便是不讲理,不宽厚。
那孙氏果然与李争是夫妻,立马顺杆爬起。
她走到裴谨面前低头便拜:“这位郎君莫恼,我方才犯病说了错话,还望您宽恕。”
说着这一番话时,孙氏暗自打量眼前的男子,见他五官分明、星眸剑眉,身姿清隽挺拔,远胜李争,放心的同时,不由暗骂一句:有这么个男人,却还来招惹她家夫君,当真是个水性杨花、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