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厉害!”赵卿诺语气真挚的说道,“时间有限,我们需得尽快弄清处境,这里的情况可不是久留之地……姜一平,你这边可探到过什么消息。”
一个地方将要闹起两拨造反的,等朝廷得了信儿,必要派兵讨伐平乱。
二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姜一平沉吟片刻,理了便思绪缓缓说道:“这个睢阳县整体都让人觉得诡异……初到之时,县城还不似如今这般,外头的人能进,不过进了之后,便不许再离开……城里白日也没什么人走动,花了不少银钱才从客栈老板口中探听了些消息。”
说到此他那本就耷拉的嘴角愈发往下撇,“这里自打头一场春雨后,再没下过一次雨,平日里全靠河里井里存的那些水……水没了,就只能顾着人。
眼看熬到夏收的时候,原本想着收一点算一点,结果一场雹突然落下来,颗粒无收。
听那老板说,下雹抢收那夜,砸死了不少人,后头又饿死不少……杏云书院的一帮学子便进城请命,要官府开仓放粮。
只是粮仓没开,人也被捉了进去……书院里的师长得知消息去要人,不知怎得起了混乱,也被捉了进去。
那剩下的几个学子眼看同窗、师长被捕,如何肯罢休,纠集着要入京告状……山长老迈,拦不住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只得陪着……一行人,连接城门都未出,便被安了个反贼的名头,当街射杀。”
“范先生死了?”裴谨大吃一惊,手一颤,带着余温的水自碗中翻出。
赵卿诺疑惑望去:“那是何人?”
“帝师范无名,卸任之后来杏云书院做了山长……范先生虽是帝师,实际却是永平康大长公主的启蒙授业恩师……听有传言,今上对这位大长公主格外看重在意……”
而,这位范先生同时也是他那没有正形的师傅唯一的好友。
裴谨语气幽幽,神色黯然,月光自他身上缓缓走开,给他片刻的独处。
这一刻那老者的身形仿佛在眼前汇聚:行之,这路便是有平坦,亦有起伏,慢慢行着,自有你觉得坦途的时候。
彼时,他烦透了所有人与事,满心黑暗,如何听得进旁人的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