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驿丞和驿卒不会死,赵卿诺让花枞把人捆结实了,便撩开不管。
她走到板车旁边,招呼裴谨把叠摞在一起的人往地上抬。
最上头的便是昨夜睡在院子角落的那个年轻人。
他身材精瘦,身穿染血褐衣,腿上紧紧裹着满是脏污的腿绷护膝,脚上蹬着一双八答麻鞋,鞋底磨的起了毛糙,分明是一副远行的模样。
赵卿诺指了指这人的肩膀:“是刀伤,伤口挺深,但不致命。”
裴谨也注意到了,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沉声说道:“你转过身去,我查下他的身份……”
“查身份?”赵卿诺不明白为何要查这人身份,在外跑的,碰到拦路劫匪受伤是很正常的事。
裴谨见她呆呆地站着不动,凑近一些,低声解释:“邓州的事不简单,待回头方便了说给你听……这人说不准是从邓州方向来的……我要搜身,你不方便看。”
赵卿诺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背过身去。
裴谨温柔的看看着她的背影,转头看向昏迷的男子时,立时换了表情,肃着一张脸去翻他的衣服。
片刻后,裴谨自这人衣服里摸出一封书信:“阿诺,这人恐怕要救一下。”说着,一面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赵卿诺,自袖袋中取出药物,为这人治伤……
花枞把驿丞和驿卒捆地如猪崽一般扔在一旁,走到二人身边,看了眼在看书信的赵卿诺,接着又瞅了一眼拿着瓶瓶罐罐救人的裴谨,张了张嘴,遂安安静静地的去把板车上剩下的人往下搬。
这封信是一份身份证明,证明这人是郸暨县的衙役冯西。
郸暨县属于遂州,与安林县隔了一山一河,河属于安林县,名叫沙河;山属于郸暨县,名叫白雾山。
赵卿诺暗暗念了一声“冯西”,若是她没记错,东叔有个弟弟在郸暨县做衙役,也叫冯西。
凑巧了些啊……
她走到裴谨身边蹲下,偏头观察了下这人的长相,看不出来哪里和东叔比较像。
“裴谨,能弄醒他吗?问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