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带着人收拾,准备入睡,赵卿诺便随着裴谨一块出门,把人送到院门口,就见前头的人停了脚步。
“就到这儿吧,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我来接你们去桃花村。”
赵卿诺乖巧地点了点头,见人仍留在原地,顿了一下,问道:“你回去不要紧吗?我是说董芷嫣的事?”
见她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裴谨双手背于身后,稍稍前倾弯了下腰,低声笑道:“尚能应付……回去吧。”
赵卿诺被他催了两次,只得在他的注视下回了小院儿。
直到南山居的院门彻底关死,门外值守的人到了,裴谨才转身离开。
……
皇宫勤政殿内,吴安德捧着一盅参汤,从殿外进来,轻手轻脚的走到跟前,跪下,将参汤高高举过头顶:“陛下,已到了戌正,您可要歇歇。”
永庆帝停了笔:“起来吧,和你说了多少次,偏还跪着……皇后送来的?”
吴安德慢慢起身,谄笑着凑近:“陛下圣恩……这参汤您看?”
永庆帝往后倚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投了过去,落在那盅参汤上,他眼神逐渐幽深,眉目阴沉晦暗。
吴安德一动也不敢动一下,稳稳的捧着参汤,就连那谄媚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只一颗心越跳越快。
永庆帝忽的一笑,坐正了身子,拿起朱笔:“赏你了,就在这喝吧。”
吴安德眉心一跳,脸上忙露出欢天喜的表情,磕头谢恩:“哎呦,谢陛下圣恩,老奴几辈子才能攒够这福气来伺候您一场,您可是少有的明主仁君呐!”
说着这番话,吴安德不禁落下几滴感恩的泪,擦了擦眼睛,掀开盖子,一口闷了参汤。
永庆帝愈发觉得舒心,一边翻着折子,一边问道:“前些日子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吴安德脸色一正:“要说也赶巧,才得了新消息,那宁远伯府今日出了好大一场热闹。”
“说说。”
吴安德便将那及笄宴以及后续的事缓缓道了出来,待说到赵卿诺扣别生恩,大张旗鼓的喊着话绑着人去了衙门时,永庆帝手一重,朱红的笔锋整个压到折子上。
吴安德瞬间噤声。
永庆帝把笔放到一旁,拿起折子扔了出去。
吴安德忙跪地叩首,偷眼瞄向那落在地上的奏折,见是日常的请安折子,无声地松了口气。
许久之后,久到吴安德感觉额头下的地砖与自己一个温度时,便听到上首传来那喜怒难辨的声音:“那姑娘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