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留的功课可做好了?”
听到孟氏问话,一直候着的书韵连忙把赵卿诺写的东西递过去。
与书韵的反应一般,孟氏看到那用炭笔写的字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看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孟氏头一次真正打量这位“庶女”,虽然没有引经据典,但观察细微,写的东西极为务实:“原来读过什么书?”
“不曾,跟着祖父学的认字,日常闲了会看看话本字。”赵卿诺据实回答。
孟氏心中有数,她又问道:“今日账本看的如何?可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卿诺看向孟氏,见她一脸鼓励的望着自己,很有些老师的感觉。
“从大前年开始……少了兖州的账本……京郊新添了几个庄子,且各地商铺数量减少了近一半……”赵卿诺细细回想刚才看过的账本,把自己看到的变化讲了出来,“……府里原先的收入主要来源各地商铺,这几年大头变成了庄子。”
孟氏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赵卿诺竟真的看出不同。
大前年,宁远伯姜世年突然让孟氏把兖州的铺子都处理掉,一个不留,至于卖铺子的钱随她处置。
后来世道越来越乱,每年往京里跑的掌柜常常感慨买卖不好做,路上不好走,交上来的账对不上就算了,竟还嚷嚷着要涨钱。
孟氏也不能一直派人盯着,干脆把那不老实的掌柜所管的铺子处理了,剩下的铺子都是忠心可靠的。
卖铺子的钱一部分兑了黄金存在库里,一部分在京郊置办了几个庄子。虽说府里收入变成主要靠天吃饭的庄子,但好歹稳妥,就算碰上灾年,以宁远伯府的底蕴也不打紧。
赵卿诺见孟氏目光幽幽地望着自己,她的表情赞赏中又夹杂着一丝遗憾。赵卿诺怔住,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而孟氏则是遗憾,若赵卿诺自小在府中教养长大,必然能如姜芙一般,可惜了……
孟氏这人,自小跟着父兄读书,又跟着母亲学习闺阁之事,见惯了男子三妻四妾,虽不喜,但也能接受。
若说她年轻时还有些气性,时常会有一些叛逆的想法,觉得自己学问经济都不比男子差,怎么就只能困于后宅,听从父命嫁到武将之家。
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也渐渐认命了,更何况还有那么一场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