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再问,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第一顺位,但那个人不是他。
安建文把视线从手表上挪开,眼底深处滑过一抹失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安辞思绪回笼,顺着他的话说道,“外公给我放了一天假。”
话音未落,她手机响了起来。
安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是艾瑞克打来的。
她站起身,“我接个电话。”
安建文点头,安辞边往外走边接起电话,“喂表哥。”
直到她的背影淡出视线,安建文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绷带陷入沉思。
走进楼梯通道,安辞声音压得很低,“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医院。”
安建文的事在家族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艾瑞克也知道了,这不一向好奇心重的他立马来向安辞求证了。
“安建文真割腕自杀了?”
安辞脚尖蹭着地面,漫不经心地道,“没有。”
“可有人说看到安建文的手腕流着血被救护车给接走了。”艾瑞克以为她是在替安建文隐瞒,道,“你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保密。”
“……”
就他那张五毛钱的漏勺嘴?
还保密?
安辞百聊无赖地揉乱额前的头发,淡声道,“那些人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欢胡说八道,没割腕自杀,就是不小心伤了手,他这两天就能出院了。”
艾瑞克将信半疑,“真的?”
安辞“嗯”了声,下一秒就听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安建文真想不开自杀了呢。”
虽然他和他交情一般,但好歹一起上过那么久的课,他也不希望他出事。
安辞蹙眉,余光扫向那虚掩着的门缝,压低了声音,“我这还有事,回去再说。”
不给艾瑞克反应的机会,她挂了电话,放轻脚步走向那扇门。
一只手搭上门把,用力一拽。
“谢姨?”
没料到安辞会突然开门,谢欣僵住,脸上露出偷听被抓包的窘迫,尴尬到极点。
“我……我不是……”她动了动唇,有些手足无措。
安辞看着她,没有质问她躲在门后偷听的原因,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谢姨,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见她给了个台阶,谢欣连忙点头,她回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拉着安辞走进楼梯通道里。
安辞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模样,面露不解。
谢欣关上楼梯通道的门,这才看向安辞,“小少主,,谢谢你来看建文,也谢谢你不计前嫌一直把建文当做朋友。”
顿了顿,她接着说,“我知道当初安锐犯了很大的错,差点害了你,但是这些年来他也付出了代价,我们家也散了,建文也没了父亲陪伴,能不能请你看在建文的面上,让家主放了安锐,就当是我求你了。”
说着,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安辞拧眉,伸手去扶她,“谢姨,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先起来。”
谢欣摇头,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尽是哀求,刚哭过不久的声音异常沙哑,“你和建文是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也不希望看他没了父亲对不对,你就当做是帮帮我们母子俩,让家主放了安锐,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好不好?”
安辞收回手,在她乞求的目光下蹲下身子,直视着她,“谢姨,你应该知道的,外公处置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想谋害我。”
安锐不仅是觊觎她外公的家主位置,背地里还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谋害她的事迹败露这只是个导火索。
谢欣满脸泪痕,艰难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他犯了很多事,但他也受到惩罚了,家主如果愿意放了他,我相信他肯定会悔改的。”
她抓住她的手,边哭边道,“就当是谢姨求你了,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好不好?”
安辞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眸底的情绪,让人无法窥探她的想法。
过了几秒,她缓缓抽出被谢欣抓住的手,“谢姨,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先不说外公能不能答应放了安锐,就安锐那种人,一旦放了他,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回来,这无疑是给她和她外公身边放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是个人都不会做。
谢欣愣住,随后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能帮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你不是把建文当做朋友吗,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安锐只是一时糊涂,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个机会改过自新。”她踉跄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安辞,眼神阴郁,透着浓浓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