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很长。
树木荣枯,云走风来,群雁在头顶上鸣叫着兜了多少次来回,少年长成青年。
再回到锡浔县时,路过的倪阳州发现县令家的那个视若珍宝的女儿早已成为人妇,一家子美满安康,孩子都开始上起了学堂。
但八年也很短。
于修道者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
如今的倪阳州突破了筑基,到了金丹境界,在相对于修道者极少的凡间,已然再难碰到太多的危险。
师徒二人分开收集线索,倪阳州算算日子,已经一百三十六天没见到师傅了。
小松鼠捋了一下耳朵尖尖的毛,接过少年手里的一把松子,开开心心地离去。
倪阳州望着满山谷的树木,只觉得道阻且长。
小主,
师傅几个月前离开时,是听说北境有异事频发,从明虹宗传来的消息是说多了许多失魂之人,和那面宝镜的法力或许有关,而倪阳州闲暇时发展出来的动物寻人小队正好也来报有新来的美丽女妖精。
师徒二人都不想放弃任意一方线索,便分头行动。
不知道师傅想不想他,反正倪阳州挺想师傅的。
在凡间相伴多年,虽说除了练功便是除妖,风餐露宿不算舒服,但青年早已习惯了每次交锋时无须顾忌背后,以及有人兜底的安全感。
不知北境情况如何,师傅走了这么久,联系很多次,只有寥寥几回得到了师傅通信牌的回应。
倪阳州一人行走还是觉得孤独,都习惯了时不时就骚扰一下师傅。
此时的青年便是如此,夕阳投在他的身影上,找出暖黄色的光晕,倪阳州从绿坠子中掏出通信牌,注入灵力,一脚踏下山崖,稳稳当当地御剑飞行于山野之间。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无边无际的森林,衣袂翻飞,单手举着玉牌,有一搭没一搭地向颜琮之报着平安:
“师傅,今天日头很好,阳光很暖,松鼠精的尾巴又粗了一圈,我说它胖了,给它高兴得直转圈,这次送信的报酬是一大把松子。接下来的路就脱离它的地盘了,徒弟又要自己走了。”
“这边的树很高,打坐休息的时候会担心掉下来,所以我把您放在坠子里的旧衣腰带拆了,捆着点自己,这样稳妥一些。”
“路边见到一些很漂亮的灵植,坠着金色的果实,像小葡萄一样,夜晚还会发光,很适合绑到您的剑穗上。我摘了一些,等您回来再绑。”
“师傅,这么久了,北境的事,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