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判断?它吃一个是为了饱腹,吃两个就是虐杀呢?你不是易元正,你怎知他所作所为不是为了立威邀功,得父辈青眼呢?”
倪阳州定在原地:“我……我判断不了。”
颜琮之望着窗外:“天道亦是如此。
如为花草树木,你就任摘任折、风吹雨打、脚踩兽踏,都得忍着。
若为飞禽走兽,风刀霜箭、同类竟食,亡于他人口中,也只得受着。
若为人,官吏豪绅、魑魅魍魉,因缘际遇。总有不平之处,你又待如何?”
倪阳州站起身:“变强。管我所见不平之事,践我所信之德,达我所向之境。”
颜琮之看着少年,没有被对方的亢奋情绪沾染半分,只是低声应道:
“无愧本心,尽力便可。
明虹宗不是正义之士的宗门,它是留给生灵入道的一条窄路,你有机会,他也有机会,你若是不喜他的行径,想办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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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阳州很少听师傅讲这么多话,此时还是觉得有些没有说清,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冥思苦想了一会,少年道:“可是这样显得我们宗门十分没有担当唉。”
颜琮之瞥了少年一眼:“门风如此,要是祖师有担当,应荡尽天下不平事,再羽化升仙。”
倪阳州一吐舌头,知道自己话说得不好,赶忙揭过去这一茬,暗戳戳说道:“那我要是对这样恶贯满盈的同门下手,不会有什么惩罚吧?就是,就是像元嘉说的什么禁闭什么的。”
颜琮之没说话,慢慢踱步往门外走去,少年追在身后,只听师傅如清泉激玉般的声音:“追求道心清净,要除烦扰之事,为何要关你禁闭?”
倪阳州一咧嘴,笑得露出虎牙:“谢师傅。”
面上笑着,心里总结出师傅的特点——有话不直说,要让人猜。一点一点问,还要卖关子。
猜来猜去也让人猜不明白。
师傅好难懂。
直接告诉我自己想办法变强再多管闲事不就得了?
颜琮之单手掐诀给昊平递去一枚传音纸鹤,要其注意新徒弟们的安危,不知道自己一番谆谆教诲被徒弟当成了需要体贴的坏毛病,而后唤起古剑,衣角翻飞,落到剑上。
倪阳州也跟着召出了自己的银蓝宝剑,意气风发道:“师傅,咱们惩奸除恶去!乱我道心者,统统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