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了那么多的女孩,她们只是想回到家人身边呀?”

齐一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娘亲却依然高挺的肚子,丝毫没有被鬼婴破肚的迹象,尖叫着看着周边的孩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的爹娘。

“我的娘亲……”齐一指着那边景小翠。

“哦,她啊。”

山鬼顺手用分枝的前爪捞起一个尸体,像挑剔果蔬一样摘掉了挂在上边的婴儿,又用指甲削掉一层头皮,这才慢慢吞吞吃进嘴里。

“她说你是个好哥哥,她要寄生在你娘亲肚里,也没给你爹托梦,说是要永远和你活在一起。”

齐一怔然道:“谁?”

山鬼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名字,死的时候被用稻草裹着活埋进了土里,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怨力微弱,刚来我这里时,总是说身上被草扎得痒痒。”

齐一扶着无力的双腿,尝试着往景小翠的方向走去:“我娘险些因此死掉。”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都说了你很啰嗦。”

长长的肢节猛然捞起少年,密集的腿往前挪了挪,再捞起瑟缩着要爬到儿子身边的景小翠,两人像被捉住的虫:

“什么叫险些死掉?”

“来这里的祭品,都是要死的。”

山鬼晃了晃麻花辫,笑得咧开了鲜红的嘴巴:“爹爹和娘亲用来生吃,新嫩的婴儿拿来和蘑菇与鲜肉炖汤。”

一只后腿从石头后捞起晕倒的李满仓,“像这样的哥哥弟弟嘛,养一养,当想要儿子的爹娘诱饵吧!”

女孩的眼睛聚光到一处,转向到齐一身上。

“没动手杀过女孩的人,果真闻起来更香。”

齐一曾有那么几个瞬间以为自己应了一句好人善报的老话。

可惜当他看到山鬼那双莹莹的眼睛,忽然发现老话也都是人说的,和鬼没什么报应道理可讲。

来了的,都是祭品。

管你是投奔而来的怨婴,还是罪有应得的爹娘。

齐一身上半点武器也没有了,他的铁片镰刀仍在破旧的柴房里等着主人。

少年的眼睛看向娘亲的方向,只见她绝望地呐喊,腹中的婴儿预知到了什么在蠢蠢欲动,齐一在绝境中疯狂地咬住攥着自己的肢节,却连一个浅浅的牙印也没能咬得出来。